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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之后,罗凯等人把邱道人的事跟上面一说,因为有罗凯他们的人情,有司答应得也挺爽快,他们把邱道人找来,面试了一番,结果发现邱道人不但识字,而且书法还不错,当即便将其留在军中担任文书,邱道人这才算找到了一个落脚之所。
之后通过接触罗凯等人发现田清真没有说瞎话,这个邱道人不仅老实本分,而且博学多才,琴棋书画都拿得出手,跟大伙也是相处融洽,罗凯没事经常会找他一起下棋,耳濡目染之下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与此同时罗凯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么好的人耶轮天国为何非要针对他?假如说打击土豪劣绅以及荀主薄那样的旧官僚还有多方面的现实因素,那独尊禅教,打击其他教派就显得并无必要。
当然罗凯也明白,对于耶轮天国而言禅教扮演的是个凝聚人心的角色,不这样无法将劳苦大众团聚在天国周围,但在有识之士看来此举难免就有些荒谬可笑,近而罗凯又联想到天国的许多制度其实也有不近人情之处,这样的政策将来如果不改变,天国作为一个政权只怕很难持续下去,可以说从这个时期开始罗凯对于耶轮天国的前途感到了忧虑。
当然比起这种远虑,耶轮军还面临着许多近忧,一方面官军对于上次围剿的失败并不甘心,正在积极筹划新一轮的进攻,另一方面随着耶轮天国地盘的扩大,跟周围其他各路势力的矛盾也逐渐尖锐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了“迦楼罗贼”。
起初耶轮天国觉得大伙都是起义军,理当携手合作,共同对抗官军,因而对于“迦楼罗贼”是以拉拢为主,为此还送去了不少钱粮物资,然而朱嘉跟“迦楼罗贼”方面似乎并没有把耶轮军的善意放在心上,物资他们是全收下了,但毫无感激之情,反而继续问耶轮军要这要那,并且一再越过双方边境进行劫掠破坏。
之后耶轮军高层经过商议,觉得“迦楼罗贼”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对于这些家伙不给一些教训他们是难长记性,故此耶轮军方面组织了一次突袭,对“迦楼罗贼”发动进攻,而清字军的辖区正好跟“迦楼罗贼”的地盘毗邻,故此成为了这次突袭的主力。
永庆三年的五月,耶轮军进入了可州,对“迦楼罗贼”发动了进攻,由于对手未加防范,起初战事进行得极为顺利,耶轮军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就拿下了两个县的地盘,然而在这里所看到的景象却让罗凯等人感到触目惊心。
按说罗凯等人这大半年跟随耶轮军四处转战,也算是有一定的见识,然而可州境内的惨状还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近百里都没有一个像样的村镇,就连县城都是破败不堪,户口只有区区数百家,沿路几乎随处可见尸体以及骸骨,狼群白天就敢四处出没,给人的感觉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
“这都是“迦楼罗贼”们干的好事。”田清看到这一幕不禁是咬牙切齿,紧紧握紧了拳头,很明显这让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这简直就是群强盗,完全没有经营的意思。”甘威看到这一切也不禁感慨道。
“把“简直”去了把,那帮家伙就是群强盗,他们以杀戮劫掠为乐,根本没有什么远大的报复,说穿了不过是这乱世的一群恶魔而已。”田清说道。
此时薛六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听说“迦楼罗贼”还吃人,是不是真的?”
田清说道:“是有这种传闻,不过我没有亲眼见过,那群家伙即便真做出这种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听田清这么一说罗凯等人都觉得不寒而栗,虽说如今是乱世,礼崩乐坏,可大伙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灭绝人性的家伙存在,原本众人这次进军只是想着给“迦楼罗贼”们一个教训,可如今大伙隐隐觉得这群恶魔还是彻底消灭为好。
很快耶轮军便逼近了可州的首府可昌,在这里众人终于遭遇了“迦楼罗贼”的主力,根据初步的侦查,对方集结了不下五万余人,这几乎是耶轮军兵力的三倍,对于这一战,事先耶轮军上下内心都有些疑虑,不知能否取胜。
大战开始于一个下着雨的清晨,耶轮军方面首先是以骑兵冲击敌军的阵形,“迦楼罗贼”表现得颇为凶悍,挡住了耶轮军的第一次冲锋,接着耶轮军方面开始让步兵从两翼包抄敌军的后路,希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然而“迦楼罗贼”也是那么想的,结果就是双方的人马在包抄途中是不期而遇,如此一来一场惨烈的遭遇战是在所难免。
罗凯所部被分配在了右翼,战况进行得极为激烈,“迦楼罗贼”的装备与组织程度都不如耶轮军,但胜在凶悍,凭借着长矛大戟,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双方一时斗了个难分难解,这是罗凯自从上次反围剿之后面对过的另一次恶战。
然而耶轮军在装备以及战术素养上毕竟更占优势,时间一长,终究是占据了上风,首先就是罗凯等人所在的右翼取得了胜利,进而对中路的“迦楼罗贼”形成了包抄之势。
而此时“迦楼罗贼”的一大弱点便暴露无遗,那就是打胜不打败,局面占优时为了夺得更多的战利品,他们的斗志会明显高昂起来,可一旦局面不利,他们就立刻变成了一盘散沙,当时“迦楼罗贼”的中路军便迅速崩溃,而仅存的左路军见大势已去,也无心恋战,迅速退出了战斗。
最终这一仗以耶轮军大获全胜而告终,战后统计仅仅是战获的首级就不下五千,至于被俘以及投降数目就更为巨大,可以说经过这一仗,“迦楼罗贼”是元气大伤,。
这一战罗凯本人斩获了两颗敌军首级,而他所在的小队更是表现杰出, www.uukanshu.com斩获首级近百颗,因此得到了全军的通报嘉奖,然而即便如此众人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仗中薛六阵亡了。
当面对着找回来的尸体,罗凯等人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明明战前一路上大伙还有说有笑,薛六的音容笑貌几乎还在众人眼前,然而如今他却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薛五抱着兄弟的尸体,是痛哭流涕,看到在场其他人无不恻然,然而这就是战争,不可能说只有敌人伤亡,己方的人就都安然无恙,实际上大伙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何时也会和薛六走同一条路。
对此众人只能尽量安慰薛五,劝其不要太伤心,然而那些话在众人自己听来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一条生命离去所带来的的伤疼不是任何语言就能够轻易抚平的。
薛六的死给众人的内心都蒙上了一层阴霾,然而战事还得继续,简单地打扫过战场之后,耶轮军就对可昌城形成了合围,一派非拿下可州的架势。
然而就在耶轮军包围可昌城的第三天夜晚,城中忽然燃起了大火,火光把天空都给映红了,整个可昌城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堆,与此同时“迦楼罗贼”主力打开北门是尝试突围。
耶轮军当时也做了阻截,然而这次为了逃命,“迦楼罗贼”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尽管耶轮军全力阻击,但最终“迦楼罗贼”大部还是得以逃脱。
事后耶轮军通过审问俘虏这才得知朱嘉等人是觉得可昌城难以固守,而城中的人口物资又难以全部带走,故此才放火烧城,然后突围,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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