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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罗凯每天除了继续跟蒋亚男学习兵法,就是操练人马,日子过得颇为充实,没多久清字军就收到了上峰的命令,进攻位于宜州北面的随州。
这也是大都督雷裕制定的战略,他认为如今己方难得有了一个喘息之机,应该积极扩充地盘,为官军可能的下一次围剿做准备,清字军接到命令之后是迅速开拔,结果这次征讨随州极为顺利,官军只是稍作抵抗,之后便让出了随州。
等清字军进占随州之后才逐渐明白官军为何那么缺乏斗志,原来随州之前就遭到过“迦楼罗贼”的洗劫破坏,人口锐减,是百废待兴,对于官军而言实在是没有多大积极性固守这里,倒不如把这个包袱甩给耶轮军。
虽然明知振兴随州并不容易,可既然占据了,耶轮军也不能对这里弃之不顾,于是耶轮军开始召集流民,恢复生产,并且减租减税,在种种政策的鼓励下,随州又渐渐恢复了生机。
这天罗凯等几个人正好不当值,于是便进城游玩,看着原本萧条的街市又渐渐恢复了人气大伙也都颇为感慨,正走着忽然看到前面的广场上围了不少人,大伙好奇之下便过来观瞧,结果一看是正打算处决人犯,这本身并不稀奇,随州一带的秩序刚刚恢复,免不了要处理一些罪犯,然而跟随而来的田清看到了即将处决的一名人犯时不禁一愣。
“这不是荀主薄吗!?”
罗凯问道:“怎么,小清子你认识这人?”
田清点了点头:“我认识,他是随州本地的主薄,姓荀,他可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怎么要被处决呢?”
罗凯一听也觉得挺好奇,当时便让薛五,薛六兄弟去打听一下,没多久俩人就回来了。
“打听清楚了,这个姓荀的原先都投降了我们耶轮军,上面还让他担任原职,最近我们不是抄了那些土豪劣绅的家嘛,这个姓荀的觉得此举不合法度,故此跟上面起了争执,后来还被查出他私下保护了部分豪绅,故此上面定了他一个徇私枉法,包庇袒护之罪,今天跟一些罪大恶极的豪绅是一起处斩。”
众人闻听是恍然大悟,一时间不禁是议论纷纷,陈东就说道:“这么说来这个姓荀的也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同情的。”
田清闻听不以为然道:“可荀主簿确实是如今为数不多的好官,随州人说起他那都是有口皆碑,而且他那么做其实...”
田清没继续说下去,但大伙基本也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在田清看来荀主薄的所作所为罪不至死啊。
其实罗凯的看法跟田清差不多,但他也明白耶轮军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理由,耶伦军纪律严明,不惊扰百姓,那钱粮物资从哪里来?一方面是得自于战场上的缴获,而另一方面就来自于收缴地方士绅的财富。
此外长期以来权贵世家把持地方大权,作威作福,平民百姓大多对此深恶痛绝,耶轮军此举也算是顺应民心,是其政策的一部分,当然这其中要说没有冤枉的也不可能,只能说这些人成为了时代的牺牲品。
没多久行刑正式开始,伴随着荀主簿他们的人头落地,现场爆发出阵阵惊叹之声,行刑结束之后人们逐渐散去,当时罗凯就听到一旁的两个人在小声嘀咕:“荀主薄多好一个人怎么落这么个下场?”
“谁说不是呢?这耶轮军别的都好,就是执法太严,比以前的官府都要严苛上三分。”
“喂,你们俩!”这俩话音刚落,忽然只见人群中挤出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俩为何诽谤天国?”
“我们没有啊。”两个人赶忙说道。
此时那几个人掏出铁制的腰牌一亮:“我们是巡捕营的,你们诽谤天国,造谣中伤,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俩人此时是吓坏了,是连呼冤枉,罗凯等人都知道巡捕营是耶轮军专门负责治安的机构,这俩人要是到了他们那里是准得不了好,田清有些看不过去,当即上前说道:“几位,他们不过是随口嘀咕两句,算不上诽谤天国,我看就放他们一马吧。”
巡捕营众人看了一眼田清,冷冷地说道:“你什么人?这么袒护他们,莫非是这些人的同党?”
罗凯等人见状不好赶忙上前说道:“几位别误会,我们都是清字军的人,我这个小兄弟,年轻不懂事,顶撞了诸位几句,我替他给你们赔不是了。”
巡捕营众人一看他们一个个都剃着光头,似乎还真是耶轮军的人,当时便冷冷说道:“既然是军中的人就更得知道规矩,袒护罪犯是罪加一等,今后少管闲事,否则刚才被处决那些人就是榜样。”
巡捕营的人说完,便按着那两个人离开了现场,周围众人起初还议论纷纷,可后来担心周围还有巡捕营的密探,是赶忙离开,不敢多言。
“这就是你说的义军?”看着那些人去远了,田清扭头问罗凯,语气中不无嘲讽之意。
“非常时期非用重典不可。”罗凯辩解道,但其实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正如刚才那两个人所说的一样,耶轮军在法令上确实是太严苛了,不仅军中如此,对于百姓更是如此,这不能不说是耶轮天国的一个短板。
这么一闹众人也无心逛街了,是原路返回军营,结果正走着忽然遇到了一队乞丐,这几年天下大乱,乞丐是所在多有,大伙起初也不以为意,罗凯当时掏出十几个铜钱递给了这些乞丐,当时就引起这些人一阵哄抢,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拖在后面,显得颇为踌躇。
田清此时不禁又是一愣,打量了一会儿对方,忽然说道:“您不是邱道长吗?”
对方闻听微微一愣,打量着田清:“小兄弟你是...”
“我是田清啊,我爹就是田济,田校尉,以前我们经常上你的长春观去玩,你不记得了吗?”
老者仔细看了看田清是恍然大悟:“哎呦,原来是田少爷啊,真是好久不见,UU看书 www.uukanshu.com你怎么把头发剃了,起初我都没有认出来。”
田清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加入了耶轮军,所以变成了这副模样,话说邱道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要饭了?”
邱道人当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说来话长,自从秃...不是,自从你们耶轮军进了城之后独尊禅教,和尚如今是享了福,可我们这些其他教派的就遭了秧,他们说我们长春观乃是异端邪说,把道观给封了,我们这些道士也都全被遣散,我年老体弱,一时找不到营生,于是就只好沿街乞讨。”
说到这里邱道人的肚子还咕咕叫了两声,显然是饿的不轻,罗凯等人相信他说的是实情,因为耶轮军素来是独尊禅教,别的教派一律视为异端,加以清除,对于这一套罗凯等人其实也不太赞同,可无奈他们官卑职微也无力加以改变。
此时田清扭头冲罗凯说道:“二哥,这位邱道长是我们家的故交,人品忠厚,博学多闻,你看看能不能帮帮他?”
罗凯闻听眼珠转了转,问邱道人:“道长您认字吗?”
“当然认的。”
“这样,我们军中如今正好缺少负责抄写的文书,您要是乐意,我可以帮您安排,收入虽然不高,总胜过您这样沿街乞讨啊。”
邱道人闻听是大喜过望,忙冲罗凯等人施礼道:“多谢诸位,真要是如此,你们对贫道...不是,对老朽简直就是再造之恩啊。”
罗凯等人当即把邱道人搀扶起来,在街边给其买了两张大饼先填饱了肚子,接着这才一同回转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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