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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台上一个接一个的领导讲话，一次挨一次的领奖，有时音乐还会放错，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掐断，留下草坪下团团的熙攘。
躁动时时产生，永不停息。
但突然，余新志拉住了陈言，神色色激动地说：“我知道了，咱们去找彬彬，他不是要帮李意记录每日的扣分情况吗？他包庇一下咱们两个，这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可是——”陈言思考者计划中的疏漏，“彬彬有可能不会帮我们，他为人挺老实的，而且李意除了看每天的内务扣分，他也会看每周五的平均分，而且十分满分他要九点八才让及格。咱们今天扣了这么多，后面想把平均分拉高也不是太容易吧！”
“嗯。但不管怎么说，这至少给我们一个挽救的空间。做点什么总比在这静等李意给我们宣判死刑有用些，这也……”
余新志话还没说完，就见陈言咳嗽两声，并用手肘怼了怼他。余新志的眼角瞄到李意的身影，识相地立马闭上了嘴。
李意在班级的长条状队伍的旁侧转悠。像条鬣狗追着条狗皮膏药般形影不离。于是大家再也不好讲话，拿出先前准备的阅读本子，低头翻阅。
开学典礼永远是那么几个环节。升旗，唱歌，颁奖，领导讲话，鼓掌，宣布本周工作，然后解散。能让学生把这一整套流程烂熟于心，义务教育功不可没。
之后回到教室，按照原课表上的一节课的下课时，李意很不寻常的来到了教室紧接着走到讲台上，脸色铁青地大声呵斥着把陈言与余新志叫上去，劈头盖脸地咆哮道：
“小伙子，你们是放了寒假后，做内务的手法退步了还是打算在开学给我准备一个惊喜呢！我很惊喜，甚至是惊吓，扣你妈的一分！我看你们是没做卫生，还是没长手来做卫生呢？看看——厕所地面，垃圾未倒，拖鞋未摆，洗漱台，牙具，毛巾……我都想去瞻仰一下你们是怎么做卫生的。现在好了，因为你们的努力，哦吼！我们这周的流动红旗又打了水漂……”
教室叽叽喳喳的，李意烦躁地喝了几个在后黑板打闹的人，杀鸡儆猴后，恢复了鸦雀无声。
“说白了，这需要多大的能力，这就是一个态度问题——责任心，什么是责任心？把自己份内的工作完成好，不给别人留麻烦。从你们两个做内务这件事就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在学习上也是马马虎虎的人，缺乏必要的意志力与品质。学习和内务不是一样的吗？都是意志力和品质之间的较量，别的班能够扣最多一处，那么我们班为什么不行？难道我们班就比别的班的人少了什么吗？我看你们两个也没缺胳膊少腿，却喜欢偷懒，我们班讲的什么，落实！你们做落实没有？……”
“你们两个等会儿大课间拿着这张单子给我回寝室整改，时间15分钟。多一秒钟，今天一整天都给我站着上课，听到没有？！”
陈言与余新志微不可见地点头，余新志接过李意的回寝室单，赶在上课铃声响起时，恰巧走了讲台。
等到他们二人气喘吁吁地扶靠教室后方的的白瓷砖壁，从寝室跑回来时正好离15分钟差了十秒。
悾信笑着在陈言耳边低语道：“生活里不期而遇的波澜真是妙不可言啊，哈哈哈哈哈……”
陈言皱眉想要李意一通。但最后只是一口喝干手里杯中的水，把诸多的不快吞进了愁肠。对悾信说：
“风凉话还是等天气热的时候再说吧。”
……
当然，既然开了学，那就应该收一收信马由缰的心。收心工作毫不复杂也不费力，只是有一场有关寒假作业的开学考试，便足够委以重任了。
寒假作业的内容一般分为两部分，一是复习巩固头期的知识，另外还有少量简单的预习知识填空。
考试内容大部分都来源于此，但不绝对。题目会出得较具难度，一方面是为了检验假期中的学习情况，另一方面主要是为了让学生在考试成绩的打击下，把因放假而躁动的心重新调回学习状态，也就是让人能够正常坐在方盒状的教室当中学习。
开学典礼结束后的第二天，便是入学考试。可第一天哪有人管那么多，依旧各科老师把新课上起走，就连晚自习的作业也布置得满当。
清北班加上马贺班只考两天，其他班要考三天，但因为清北班与马贺班的教室全在教学楼的C区，与另外在A、B区的教室丝毫不见得相互影响，所以这样的安排也见得合理。
第一天的考试的结束，对陈言而讲，基本上就已宣告考试的结束。这不，当天晚上，陈言压根儿便没抱有看书的打算，直接把课本放在桌角，摊开悾信的书页，与他闲聊开来。
开学以来，陈言的心里纵使有千言万语，想同悾信大倒苦水，总是找不到出发点。于是他只好从前天的琐事谈起。
因为周围人聊得火热。若是能有一壶热茶，也不亚于茶馆、菜场的形态。于是悾信便直接现身到陈言眼前，两人当面对质。
“今天语文考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发挥正常，一百多应该是稳妥的。”陈言扯着嘴角。悾信刚欲数落陈言，可不料陈言立马转换了话题。
“哎，这星期恐怕还要交保证金。原想着说这几天寝室内务不扣或少扣分来着。”
“墨菲定律。事物的发展总是与你的心理预期背道而驰。”悾信冷冷地说。
陈言精神一抖擞地说：“那我只要在心里预期扣分变多，这样负负得正就可以了吗？”
“没用的。”悾信头也不摇地直接否认道，“你这只是表层期望，深层潜意识的表现与其完全背道而驰也未可知。”
“那有办法改变吗？”陈言伸长脖子，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被李意收走50元比在街上掉100元还要让人难受。
“没有。”悾信言简意赅地否认道，“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的方向早就注定，无论风向是从刮起何处，不纯粹的改变还不如就这样放任自流。”
“顺其自然吗？”陈言脸上写满了失望，这些话他倒是从悾信那里听过很多次了。UU看书 www.uukaｎshu.cｏm
悾信扬起眉毛凝视着陈言说：“不然呢？还有比这更好的万全之策吗？”
“你的意思是做点什么完全没用吗？”
“是的，意思是从长远来看，当前的任何做法不仅缺乏进益，反而会倒行逆施，可笑得紧。”
“你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吧。凡事都有意外，不是么？”
听到这句话，悾信惯有的散漫烟消云散，他摆出严肃且认真的口吻说：“我很高兴你能够质疑我，这是第一次。不错，看来这几个月的效果还是挺显著的。但是陈言你记住现在你所怀疑的，不代表你以后仍然怀疑。”
“可能吧……”陈言咕哝道。
悾信再一次恢复常态。他继续说道：“长远来看，当下的作为似乎微不足道，但从近况着眼，倒是能够从其中的挣扎里寻求安慰。”他见陈言不作声，只好继续唱起独角戏，“但你只要此时此刻冷漠地袖手旁观，无论之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态走向，你都会认同现在事情所已发生的这份理所当然。你的心态不会出现任何的波澜或是很小，你能够迅速接受所发生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陈言在嘴里念念有声地斟酌这两个词。
悾信踌躇满志地举目四望道“如此这般，有何不可呢？”
“但事到了你始终无法接受的时候呢？”陈言在心里疑问但默然望向悾信。
而这个时刻，正好伴随有下课铃声的响起，众人重重的思绪都不约而同地遭了乱，很难再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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