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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还是如此这般,没什么大事发生,陈言心情总的说来还是有着些许失落——被李意上缴了五十多块——虽然数目不大,但这种没来由的赋税还是让人头大。
这也令他本来愉悦的周末变得失去了本初的滋味。
20个小时的周末,弹指一过。陈言再次坐在教室时,已经是在隔日星期天下午两点了。
下午的自习要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共四个小时,中途有两次休息,每次十分钟。这是所谓的任务型自习,也就是说一下午都是在书山题海里度过的。
陈言没多久就将作业收拾殆尽,风卷残云。此时一看时间也过四点三刻,外面却已经接近黄昏,红蓝黄三色相接,似是泼彩的油画。
悾信见陈言无所事事,便主动地勒令陈言打开课本。他眼睛骨碌一转便有一篇五页的文章显现。
悾信转身对陈言说:“输给你了,这次不搞意识流和抽象魔幻,降点难度,这次就无厘头现实主义喜剧,我这算是让了一大步了吧!”
陈言点点头,面容依旧,默不作声,将视线移向标题。
国葬
佛晓五更天时,宫闱深处,尽管只有一二耳语,但宫中灯笼却明晃晃的,一路上将皇帝寝殿四周照亮。身着七彩官袍的诸大臣,一个个立在大殿门口,因为他们各自的风声都指向了皇帝,今晚已病危。
前半夜的皇城还是一片静谧,但皇上的旧病发作迅猛,不到三更天,便已上气不接下气了,几十个御医前前后后跑来跑去,但最终还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切都回天乏术,皇帝也深知自己已命在旦夕时日无多,于是密诏一二亲信候于殿外。
侯在殿外的虽然只有几人,但众所周知,人是群居动物。于是不一会儿,殿外的广场便热闹起来了,御医连下脚都很难找到地方。
可直到日上三竿,皇上也依旧吊着一口气,有些老态龙钟大腹便便的大臣便捧诀着说道:“臣多病,不肖,请辞去,望陛下见恕。”顺带着偷挤一二泪珠,随即带着童仆扬长而去,仅吩咐一二小厮守在此处,及时告知消息回府。
人影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少。后宫佳丽妃嫔们也才瞧上一眼,便打道回府,剩下的人里还是草民与青衣者占多数。
午时三刻,这个点的人不是在斩头,就是在用膳,可这时,殿门洞开,宦官总管曳着脚步缓步走出,尖着嗓子以哭腔大喊道:“皇上,驾崩了!”
一时间,大臣们全都如鸽子回笼一样涌入皇城,径直来到寝殿门口,略微收拾一下自己的妆容,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刚开始本是左一个右一个的伏在地上,等后来人多了,便一二好友三五成群拉帮结派,边哭边商议着当今新的局势,以及之后的站队。
少寻后,公主驸马皇后太子亲王,这些人仿佛商量好般的纷至沓来。太子一到,丞相与御史等三官九卿纷纷上前来表忠心,说道:“先皇驾崩,但太子亦以国事为重,切不可致伤身心。”太子一一拜谢这拜谢这些老忠臣的好心,走进殿内,看见先皇面色如蜡,嘴唇发乌,十分吓人,于是急忙抹着眼泪退出,左右皆上前来安慰。
就这么一瞎闹腾,便已临近日暮,虽然宫里白布随处可见,但众人的心却染映着火的绯红。六部官员忙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马不停蹄,不亦乐乎。礼部众人商讨新皇登基事宜,兵部为边境摩擦焦头烂额,吏部在进行职位升迁考察,刑部在决定新帝登基应施行大赫的黄道吉日,工部在决定何处为新皇新修一座宫殿,户部在考虑新帝的妃嫔媵嫱的人选。
所以,就算皇城宫墙内外的白布条横飞,也有着万象更新、蓄势待发之态。
但几日后,一切摩拳擦掌的准备全部止步于此。东宫里,太子骂骂咧咧地锤脚踩地,不时摔碎几个花瓶,向殿外那些侍从吼道:“那可恶的老东西,死前没怎么给我过好脸色,翻了白眼还给我捅这么大个窟窿,他存心的是吧!来人!告诉御史,叫他撰史书时,把老头的那些破事儿全写上去,不必给他留什么贤明君主的滥名……”
这时,他的老师牛洗马在殿外缓行而入,不急不缓地说道:“陛下,何必如此自乱阵脚,先皇未留下遗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方面您是储君,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自然而然能够登基。另一方面,您可以借此借题发挥,矫诏以扫清异党,实在是两全其美之事。”
太子一听,觉得言之有理,转眼破涕为笑,对牛洗马说:“待吾披黄,汝为国师。”
过了两日,先前被叫停的准备又重新开始,在这以后,一切似乎全按照太子的设想走着,但实在太过顺利了连东宫众人也觉得匪夷所思。于是太子便决定将登基仪式与先皇的葬礼同时举行,这样也许能够保证万无一失吧。
那一天眨眼而至,文武百官觉得太子此举简直荒唐,自古未有先例,但他们转念一想,自古至今天子不都是如此吗:权力决定什么是礼制!于是他们外穿着五颜六色的官袍,内里搭着白面绸,冠饰黑白相间,手里端着簪笏,亭亭地杵在正殿阶梯两侧。
吉时到了,太子身着龙袍,在几个宦官牵引下翩翩而至,百官顿时跪服叩首,太子故意放慢了上台阶的脚步,很是得意:几十年的心酸在此时一刻付之一炬。
然而,皇宫外、都城里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所有人都不禁偏过头去,来人原来是常年边陲镇守的二皇子,他身披铁甲,胯下一匹千里宝马正不住地嘶鸣,二皇子手执长剑,威风凛凛,一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形象。他策马急停,扬起一股尘沙。待马停稳,他从胸甲里掏出一卷印有龙腾的诏文来,大吼诵道:“众人听旨:朕夙崩,今太子乏德少信,党羽臣众,实非明君之所推,故朕今废其储君之位,且密诏诚王入宫摄政,诚王才貌双全,秀外慧中,此乃受命于天,天之所予也,是以特扶诚王为帝,钦此!”
二皇子一读完,太子心沉了大半,他就暗想,原来怎么都寻不到那破诏书,原来是被暗中早已送出了皇城,他心里叫苦连天,但表面还是镇定自若。旋即回头对二皇子说:“尔这逆贼,父皇的遗诏在我手上,今日你这欺君之罪,几死可当呢?”
二皇子心下一惊,太子是如何察觉自身漏洞的。冷汗浸湿了二皇子的里衣,厚重的盔甲将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但他毕竟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淌过血的人,略定心神,并冷笑道:“皇兄,莫要狗急跳墙。你好大的胆子!不仅私造诏书诛杀前臣,还枉视先皇真诏,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啧啧!你这手段简直令人发指。我这才是真正的遗诏,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太子见自己的经营算计被悉数揭露,脸上怎么挂得住,当即大喝道:“来人!将这信口雌黄的小人押入死牢,听候发落!”
禁军带着小队人马赶来之时,却发现二皇子身后已多了一群士兵,他们将二皇子紧紧团住,禁军对此毫无办法,阶上的文武百官对此更是感到不知所措,他们摇摆不定,但又注意着风吹草动,准备随时随地随风而动。
而这时,皇后步出,手又持再一卷龙印诏令,对阶下的众人轻声说道:“众人跪下听旨:朕即太上皇之位时,本应由朕的长兄继位,然是时长兄远征边境,战事险峻,后兄长不幸埋骨,因其幼子年少,亟需一人治天下平乱世,故当时由朕统政,相约待朕崩后还政于先故兄之后人,故如今立樊王为帝,不得异议。钦此!”
二皇子与太子此时望眼欲穿,看着前皇后母仪天下的威态,此时感到了难堪,但他们很快便想到樊王是皇后的兄长,但照她皇后先前所言,以往尚未听说过这等陈年旧事,再从与樊王这一层关系,其中用意昭然若揭。
太子与二皇子并非为皇后所生,皇后年纪轻轻,尚未诞下皇嗣。太子的母亲却反而被皇后所设计杀害,太子一直对其怀恨在心。欲等他上位之后,将其秘密诛杀,但没想到现在反倒被这贱妇将了一军,真是气人啊!于是他顺势怒目骂太后曰:“你这贱人,先帝亡灵未息,尸骨未寒,汝便妄加私造圣旨,教唆篡位,如此野心,朕定要将你扒皮抽筋,以慰先帝之灵!”
皇后心里一惊,她原以为自己计划天衣无缝,定然能够将将他将他们唬住,没想到太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思如此敏捷,至此看来今日果真有些焦灼,太后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上了闷头一棒,但他略微思索,在此纷乱中,三人诏书必定俱假,否则怎么能都自乱阵脚。于是他重整旗鼓,告诉身旁的传令官,让他手下的兵马尽数进城,一时间黄沙满天,马蹄嘈杂,二皇子举剑大呼曰:“今日顺降者生,逆背者与先王共死,谁愿祭刀,以示忠愚!”
殿阶上的重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何去何从,都在小声窃窃私语,场面一度混乱。太子见二皇子人马众多,实难抗衡,便回头说:“”二弟,既然父皇已有二诏,何不我们兄弟二人各自立国,兄弟相附,也是遂了先帝遗愿,实乃折中之法。”
二皇子心头思索片刻,想到太子常年在京城,人脉广阔,自己与其相比还是羽翼未丰, .于是应允下来打算之后再秋后算账。那皇后见太子与二皇子联手,自己处境不妙,于是想趁乱遁逃,但却被一支冷箭直穿心房,立死于巨柱之上。
太子与二皇子惊愕间回头发现这支冷箭原来是从二皇子军队里射出。二皇子感到不解,自己并未发号施令,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可二皇子疑惑尚未片刻,又被一阵清脆马蹄吸引住了目光,可当他定睛一看时,瞳孔一抖,来人正是长年与二皇子边关作战的敌寇首领。
二皇子慌张的吩咐手下:“来人,将其拿下!”但无一人回应。
来人发出震耳欲聋的爽朗笑声,对二皇子讥笑道:二皇子,别白费功夫了,今日你这国,便由在下笑纳了,多谢惠施!”接着他手一招,二皇子军队一片铠甲落地的声响,呈现出一片胡人服饰。
而这时,原本因这迟迟未成的登基仪式而所耽搁的国葬时辰已至,宫人们毫不知情地抬着先皇的棺钵姗姗而至,庄严而肃穆。
那人看着此幕,对二人嘲笑说道:“为你们的父皇陪葬吧!”
胡人士兵顿起,拿出闪射寒芒的弯刀,为刀刃寻求可人的鲜血。
太子就像那史书上所传的庄宗一样,披着一头散发胡乱地逃窜,再也顾不上那染血的龙袍,任由它从他自己身上脱落倒在一滩血泊上。
人人从它身上踏过,一无所动,无所于衷。
到了人的最终,这显赫一时的衣物,又能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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