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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一刻,众学生在前庭集合后,王逊便抱着一个鞠球来到了学生前面。

蔡伯俙朝王逊看去,只见王逊头扎软脚幞头,上身穿圆领窄袖袍,束腰带,前襟扎起,下身穿宽裤,脚穿布鞋。

王逊抱起鞠球,对众学生说道:“唐仲无颇作《气毬赋》:‘气之为球,合而成质。俾腾跃而攸利,在吹嘘而取实。尽心规矩,初因方以致圆;假手弥缝,终使满而不溢。苟投足之有便,知入门而无必。时也广场春霁,寒食景妍。交争竞逐,驰突喧阗。或略地以丸走,乍凌空以月圆。’我手上的鞠球是用猪膀胱所制。”

这时一名年龄较小的学生好奇的问道:“夫子,猪膀胱是猪的哪里?”

“就是猪尿脬。”蔡凌云笑着抢答道。

“哈哈哈。”一些学生跟着大笑了起来。

王逊瞪了蔡凌云一眼,蔡凌云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心虚的低下了头。

其他大笑的学生见状便也安静了下来,王逊又向众学生问道:“有谁知道鞠球是如何制成的?”

蔡凌云闻言眼前一亮,随即举手说道:“夫子,我知道。”

“蔡凌云,你说说看。”王逊点名道。

蔡凌云随即昂首说道:“鞠球里子通常采用畜类膀胱,外壳通常采用牛、羊之皮。上好的鞠球,外壳要用十二块精细处理过的上好牛皮,经细致裁剪后用里缝法密砌缝成,球壳上一丝线脚也看不到。”

蔡伯俙闻言不禁惊讶的想到:想不到蔡凌云居然对鞠球工艺这么了解,看来他应该是个蹴鞠高手。

“蔡凌云说的没错,正所谓:‘熟硝黄革,实料轻裁,密砌缝成,侵不露线角,嵌缝深窝,梨花可戏,虎掌堪观,侧金钱短难缝,六叶桃偏羡。’上好的鞠球便是如此制成。”王逊赞许道。

蔡凌云闻言得意不已,头昂的更高了。

王逊随后一边讲解一边示范道:“蹴鞠有十法,肩,肩如手中持重物;背,用背慢下快回头;拐,拐要控膝蹲腰取;搭,搭用伸腰不起头;控,控时须用双睛顾;捺,捺用肩尖微指高;拽,拽时且用身先倒;膝,右膝左手略微高;拍,胸拍使了低头觑;膁,何必频频问绿杨。”

王逊蹴鞠动作娴熟,技艺精湛,众学生看的是目瞪口呆。

“好,夫子好鞠术。”蔡凌云率先拍手叫好道。

众学生随即也跟着拍手叫好。

“这其实没什么,尔等多练习也能如此,今日尔等便习此十鞠法。”王逊开口说道。

蔡伯俙闻言不禁想到:无他,惟手熟尔。对了,我可以将《卖油翁》默写出来,这样我的名声将更大。

这时刘春和萧宝一人抱了一筐鞠球来,王逊便对众学生说道:“尔等一人取一鞠球。”

众学生一人领取一个鞠球后,王逊便开始教“肩”法。

众学生中除了蔡凌云和另外几名年龄偏大的学生以“肩”法蹴鞠蹴的有模有样,其他学生蹴的简直一塌糊涂。

王逊知道蔡伯俙、韩云起等年龄偏小的学生因身体原因不可能蹴好,便没有管他们,只是在指点年龄大一点的学生。

蔡平抱着鞠球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王逊面前问道:“夫子,我不擅蹴鞠,可以回勤学斋读书吗?”

“不行。”王逊一口拒绝道,然后又劝说道:“蔡平,你身体羸弱,就该多蹴鞠。”

“学生明白了。”蔡平失望的说道,然后便转身回去继续练习蹴鞠去了。

蔡伯俙试了几次也没有办法用肩膀蹴鞠后便觉得无趣,于是他便将鞠球放在地上,像踢足球一样踢着鞠球玩了起来。

韩云起以及另外几名年龄小的学生见蔡伯俙在踢鞠球玩,于是也学着踢起了鞠球。

蔡伯俙又觉得一个人踢球无趣,于是便让韩云起和他对踢,另外几名年龄小的学生见状也开始两两对踢。

由于大多学生的蹴鞠技术都太差,王逊有些教不过来,他见蔡凌云蹴鞠技术不错,于是便指着蔡凌云身旁的几名学生对蔡凌云说道:“蔡凌云,你帮我教一下他们十鞠法吧。”

“诺。”蔡凌云欣然应道。

酉初,刘春摇响下课铃后,众学生依次将鞠球放回了筐内,蔡凌云依依不舍的最后才将鞠球放回去。

“都去吃饭吧。”王逊对众学生说道。

王逊话音一落众学生便一哄而散,蔡伯俙随即快步朝王逊走去,韩云起见状也跟了上去。

蔡伯俙走到王逊身旁后便喊道:“ 夫子。”

王逊闻声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蔡伯俙。

“大郎有何事?”王逊问道。

蔡伯俙答道:“适才学生听夫子说只要多练习‘十鞠法’,便也能像夫子那样鞠术精湛,这让学生想起了曾经遇见的一位卖油翁。”

“大郎为何会想起卖油翁?那位卖油翁有何与众不同?”王逊疑惑的问道。

蔡伯俙答道:“那位卖油翁将一个葫芦放在地上,把一枚铜钱盖在葫芦口上,慢慢地用油杓舀油注入葫芦里,油从钱孔注入而钱却没有湿。”

王逊闻言便抚须说道:“卖油翁每日用油杓将油灌入葫芦,灌的多了自然手熟,与我适才所讲同理,看来大郎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夫子,学生忽感思如泉涌,想作篇散文。”蔡伯俙又说道。

王逊闻言大喜,当即拉着蔡伯俙朝静心斋快步走去,韩云起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静心斋内,王逊迅速研了一些墨,然后抬手指着书桌对蔡伯俙说道:“大郎来吧。”

蔡伯俙看了桌,尴尬的说道:“夫子,书桌太高,学生无法书写。”

王逊闻言一拍脑袋,然后将笔墨纸砚挪到了椅子上。

“大郎,这样可以了吧?”王逊询问道。

蔡伯俙走到椅子前握住毛笔比划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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