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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吓人的是，这样的超低价似乎还是由四大家起头的，不约而同地开始搞起这一样的事情来。
“没事啦，老大。之后差不多安稳点了，我们的好日子就到了。”
在酒馆里，企鹅是这样安慰阿布的。
只可惜在一个月之后，在家族高层和军方的多次会议给出正式答复后，情况变得更麻烦了。
军方下达死命令，工厂一刻都不能减产，必须保证营业额，或者说城市里给军方交的税是不变的，不然军方就要接管一整个城市。
但四大家“优化”生产的趋势却有些抵挡不住，纷纷以营业不佳为由与军方做对，关停了不少仓库。
一来一回，从仓库里出来的家伙，很快又得争破头去抢工作了。就连平日里的委托和帮忙跑腿什么的订单，阿布他们也是越来越难抢到。
更别提的，最令他们难过的是，仓库里除了红鸟以外的几人隔三差五就要被金草请到警察局里问话。
因为当时他们几个临时聘请的服务员是有嫌疑的，所以就得被叫去。警局里的家伙不知是怎么工作的，竟然一份口供笔录要反反复复去录。
军方的人来问时，就会让口供往刺客组织上拐。家族的人来问时，又会想不时给对家泼脏水或是把“炸弹是军方安排的”这一点给透露出来。以至于来回改动，触怒了军方，提审次数变得多且时间反覆无常起来。
而当时那个与黑纱人直接对峙的鲁因因为直接作证是有黑纱人的存在，而开始被家族支持的反军队的家伙视作眼中钉来。
在种种因素下，鲁因的睡眠可谓差到了极致。
……
自爆炸过去之后，已经两个月了。鲁因在仓库里赚的钱有一部分要用在干活时的应急，而另一部分则得留着来买药草。
买些可以解决自己因为睡眠差导致的头疼的药草。剩下的，也仅够简单吃喝，租房子住是不指望了。
一日，拖着推车上街准备去接活拉货赚点外快的鲁因，在某个路口打瞌睡时，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醒。
“喂…喂喂？怎么大街上都能睡着啊？”是个女孩的声音，和街上混混是截然不同的语调。
见鲁因抬头，少女轻轻斜开腰身，屈膝下来行了个不那么标准的女仆礼来。
二人相视一笑，之后就到了公园里闲聊了。
虽然鲁因还有活要找，但少女身上那件干净得有些掉色的布衣裙还是让鲁因挪不开眼睛来。
“你平时…可以洗衣服吗？”
“啊？额，当然可以。要我帮你拿去洗了吗？你现在这身衣服有好久没洗了吧？”
鲁因的工装，阴干得皱巴巴的硬麻布上还留着不少在仓库工作时留下的污渍。口袋和领口上开了线的地方已经吸着灰尘结起了絮来。
少女不说的话，鲁因估计也察觉不大这衣服上有着比酸药草味、汗臭味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灰尘味。
“哈秋——”少女猛打了一个喷嚏，礼貌低头笑了声，问道：“最近好乱啊，是吧？”
“你那边怎么样？”鲁因慢吞吞地问道，本来应该是少女问候他怎么样才对的。
“唔——还好啊？之前在给一家人做女仆，但后来出了些事，现在换了一家了。倒也还算好吧。”
“库赞家安排的？他们没把你们落下嘛。”
提到库赞家，少女正微笑着的脸面忽地阴沉下来，支吾道：“大总管的话，有一段时间没联系我们了。就，我们是几人一组给推销过去当女仆的嘛，工资并不是发到我们手上的…工期也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如果大总管不联系我们的话，就，就只能看男主人脸色了。”
提到“男主人”时，少女脸色阴沉得更明显了，但很快她拍了拍她干净的脸，鼓起笑容来看向鲁因，让他讲讲他的经历。
但鲁因，又打起了瞌睡。
时间尚早，公园里还没有来赶乞丐的“义警”，少女看着头点点的鲁因，脸上不知该挂着怎样的表情是好，
只能轻轻地开口，在不打扰的前提下倾诉心声，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奇怪的人。不由分说，就把我从火车上拉下来，带到悬崖上住了好一段时间。我当时还以为，还以为你要把我给养肥了然后吃了呢，哈哈。但你说要带我去上面的时候，我当时都没搞清楚你到底想怎样。直到现在…其实我也还是没搞明白，你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带我上来要做什么，但…谢谢你，我真的很谢谢你。你是个好人，绝对是个好人！比他们，比男主人他这样的人要…要好得多……”
不自觉地，少女眼角泛起泪来。比起充斥着烟草臭味和刺鼻药草的车厢，她更喜欢这座能够看到天、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城市。但最近，这座城市也似乎有些，不欢迎她了。
等鲁因再醒过来时，少女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只有在自己手心里握着的一卷钞票，一卷并不多，但相当平整干净的钞票。
但没等鲁因把钱揣兜里，又有“义警”要过来提审他了。
为首的是个骑马戴臂章的家伙，身下还跟着四五个狗腿子，打老远鲁因就能看见他们。
“一整个街区的人都快知道我长什么样了，大红人，哈哈。”鲁因摇着头，无奈自嘲道，拉起拖车，背过身去朝街上走去。
那骑马的家伙一看鲁因要走，猛吹起口哨就冲了上去，不顾马路上的其他行人和来往的车辆。
马匹高大的身姿出现在街上时已经足够吓人了，更何况当这样一批马还朝你冲过来时。
啊——
忽地一声尖叫响起。
鲁因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马不按道路走，直接从公园草地上蹿出，然后像一架失控的车从斑马线一路撞到人行道后给人们带去的声音。
没等回头看，已经有些行人逃也似地从自己身边跑开。鲁因能做的也只有再次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反手抄起手边的推车就是往后挥去。
不偏不倚地正中他身后的那批棕色骏马的左腿大肌。若是正常人的力气，马匹大概会嘶叫出一声来把身上骑着它的家伙给甩下来。
但若是鲁因，那这匹马将连同他的主人一块，被一股没有由来的蛮力掀到最近的橱窗里去。
嗷——草！！！
鲁因瞥了眼碎开来的橱窗，一言不发，手里还捏着那截断在他手上的推车把手。看着跟班几人被吓得打颤，鲁因也没了兴致追打他们，反而是推车没了，今晚要是找到活了也不好开干。
尽管他干活时根本不需要这推车，但没有推车，别人是不会给他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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