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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审讯凯拉的时候，他可是亲口说过是你们的王，怎么，你们不认他这个王吗？”伊尔笑着问道。
“倒也不是。”奥尔把杯子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说道：“凯拉的爷爷博拉是我们赫尔姆族最后一个推选的首领，在他之后，首领就不再是推选的，而是世袭了。”
伊尔点点头，又给奥尔又倒了一点葡萄酒，问道：“那之前你们是如何推选首领的？”
“当然是谁最强壮，谁最能带领我们部族获取更多猎物，谁来当首领。”奥尔有点激动的说道，似乎对那段时期有点怀念。
这番话一说出来，部落原始的选举制度和封建制度的优劣就能看出来了，伊尔不难想象，在进化到封建制度前，赫尔姆族的内耗有多严重。
“获取更多猎物这件事情倒是可以比，但是谁最强壮这怎么比，不会是比武打架吧？”伊尔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知道谁是最强壮的战士。”奥尔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道。
“怎么？你们现在最强壮的战士难道不是凯拉吗？我可没见到你们赫尔姆族还有其他人会斗气。”
“额……”奥尔被问住了。
“走，吃饭去，边吃边聊。”伊尔说道，招呼奥尔用餐。
自从离开军团前往北境以来，伊尔就开始让杂务兵在做饭的时候多搞点花样，反正他现在是队伍里的最高指挥官，搞些花样也不怕别人知道，尤其是伯尼。
晚餐一共四道菜：土豆炖腊牛肉，稀奶油淋炸山雀，彩椒炒杂碎，奶酪小麦玉米薄饼。
算得上中西合璧了，再复杂一点杂务兵估计得哭。
奥尔看着这四道菜，眼睛都直了，他那见过这么精致的食物，光是那几道菜散发出来的香味，都让他忍不住想抱起装菜的盘子一顿胡吃海喝。
这就是黎佛普人的奢华享受吗？果然不是待在穷乡僻壤的山地部族可以比的。
尤其是这两天奥尔吃的都是些士兵们都不怎么喜欢吃的东西。
“奥尔先生，请坐。旅途中多有不便，菜肴也比较简陋，还请见谅。”伊尔边说着，边走到自己惯常用餐的位置坐下。
“这哪里简陋了，我从没吃过这样的菜。”奥尔也赶紧坐下。
杂务兵骄傲地扬着脑袋，给奥尔的盘子里盛了一盘土豆炖腊牛肉。
为了把这几道菜做好，他们没少挨伊尔的训斥。
奥尔先用叉子叉了一块腊牛肉放进嘴里，顿时软烂的牛肉带着烟熏的味道充斥口腔，由于盐分在长时间的炖煮下稀释到了肉汁里，因此腊牛肉在咀嚼几下后，居然还能尝到淡淡的奶香。
伊尔则是先叉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后心里给了个中评：土豆水分太足，太甜，应该用老一点的土豆。
奥尔又拿起一只稀奶油淋炸山雀啃了起来，一口下去香酥多汁，幸福的表情再一次洋溢在脸上。
伊尔则是在检查炸山雀毛有没有完全拔干净。
“对了，奥尔先生，之前我和你说的第二件小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伊尔一边把炸山雀没有完全处理掉的绒毛拔掉，一边用一种聊家常的语气问道。
奥尔嘴里满是食物，听到伊尔的话差点没噎住。
伊尔所说的第二件小事，是在主持赫尔姆族的迁移工作时，让奥尔思考的关于下一任赫尔姆族首领人选的问题。
并且在当时，伊尔还暗示了奥尔，他或者他儿子是有可能成为部族首领的。
即使奥尔已经思考明白，眼前这位伊尔指挥官恐怕是赫尔姆族的最后希望，但当奥尔从伊尔嘴里再次听到这个话时，还是忍不住想到，恐怕这位大人是要对他们赫尔姆族下手了。
下手，意味着流血，奥尔不知道伊尔是想对谁下手，不过他万幸自己不在这个名单里。
“伊尔大人，这件事我确实有思考过，但如今部族正在迁移途中，是不是等到了北疆安顿之后再做打算？”奥尔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小心翼翼地说道。
伊尔笑了，不在迁移途中把事情办好，到了北境安顿下来后还怎么快刀斩乱麻？
如果说在几天之前，伊尔可能还没这么快想要动手，但是经历过孕妇这件事情后，伊尔觉得有必要对赫尔姆族进行一次清洗改造。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改造好了，如果自己以后要用这帮人，至少也用得顺手，或者说，不会心里不爽。
“奥尔先生，我就直说了，如果干掉其他族老，你是否有能力掌控整个赫尔姆族？”伊尔漫不经心地问道，将拔干净绒毛的一只炸山雀腿沾了一点稀奶油，放进嘴里品尝。
还行，山雀确实味道不错，要是能煲汤就更好了，最好是用数种菌菇一起煲汤，那滋味鲜上加鲜。
吃了片刻，伊尔抬起头看着奥尔，这么半天都不说话，难道是噎着了？
奥尔看向伊尔的目光中充满着惊恐，在他的想象中，就算是要让自己上台，也是走的推选或武力撑腰的方式，让其他族老顺服。
伊尔张口就是要把其他族老都干掉，这已经完全超出他想象范围了。
固然他也能勉强理解伊尔这么做的目的，为了集权，减少阻碍。但是理解不意味着他想这么做。
“伊尔……大人。”奥尔艰难地措辞，最后不得不说出了他一直担心的想法。
“我们都是去北疆当苦力的，这么折腾，有意义吗？”
伊尔明白奥尔说的意思，他们说的不好听点都是奴隶，身份已经确定，终生无法摆脱，就算在一群奴隶里当一个地位高一点的奴隶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奴隶？
“你们现在是苦力，不代表将来就是苦力，就算将来是苦力，也不见得一辈子——整个部族世世代代都是苦力。”伊尔用餐巾擦擦嘴说道。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奥尔说着，语气有点低沉。
为了以后的事，为了长远的事打算，这点奥尔可以做到，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会因为这些而在目前下定决心，去对付同族。
伊尔瞥了一眼奥尔，冷笑说道：“你们现在还是十个村子，奥尔先生，如果现在不把这些人整合成一个村子的话，以后你们就是十个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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