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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可能！我们永远是赫尔姆山地部族！永远是！”奥尔激动地喊道。
伊尔摆摆手，示意奥尔不要这么激动，问道：
“首先，你们现在没有首领了，假设你们到北境安顿以后再选首领，到时你们要怎么选？”
“当然是按照传统推选！”奥尔依然激动地大声说道。
伊尔敲敲桌子，冷冷说道：“注意你们现在的身份！”
奥尔醒悟，重新低下头，说道：“抱歉，大人，我刚才太激动了，这是对您的冒犯。”
伊尔重新将目光放到食物上，说道：“你们现在的身份是苦力，到了北境是要天天干活的，从早到晚，到时你们怎么打猎，怎么比谁的猎物更多？
打架就更不用说了，除非你们想被黑金山脉的守卫整死。
到那个时候，你们怎么选择首领？”
听到伊尔的解释，奥尔一时间哑口无言，不过他还是狡辩道：
“我们可以自己再选一套推选首领的方式……”
“不可能的。”伊尔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你们祖传的推选方式，换一种，不管是谁提出来，十个村子里都会有人反对。”
奥尔默然，他明白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刚才我说的是第一点，下面我再说一点。”伊尔竖起两个手指，继续说道：“你刚才这么激动，是因为你认为自己是赫尔姆山地部族的人。
这种认同，源于你的族老身份，更源于你从小到大的经历，这种认同，是时间、地域和文化共同塑造的。
当你们前往北境，当你们不在山地居住了，当你们都在挖矿，当你们不再打猎了……到时你们的族人，尤其是年轻的族人，还能认为自己是赫尔姆族人吗？
何况你们还没有一个共同的首领，十个村子成为十个不同的部族，不过是时间问题。
也许到时十个村子之间还有着一些连亲带故的关系，但这种情况是你想要的吗？”
奥尔听到这里，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无法想象赫尔姆族会分崩离析，但伊尔的描述又是那么贴切，仿佛能让人亲眼看见。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大人，假设按照你的想法，你会怎么做？”奥尔抬头看着伊尔，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
伊尔看着这位已经满头白发的赫尔姆族老，说道：
“其实已经很简单了，绝大部分俘虏已经被我驯服，虽然他们很多时候还会因为赫尔姆族的身份自行其是，但总体来说，我能指挥他们。
与之相对的，是十个村子剩下的人，都是老幼妇孺，这些人，没有了青壮，是活不下去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奥尔惊讶的说道。
“如果能去掉族老这个还能对他们产生影响的因素，剩下的人，说的不好听一点，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附庸。”
伊尔笑着说道，伸手拿了一张奶酪小麦玉米薄饼，用勺子舀了两勺彩椒炒杂碎，仔细卷好，递给奥尔。
“别光说话了，该吃还是要吃，这是我家乡那边的吃法，保证美味。”
奥尔还在思考伊尔刚才说的话，下意识接过卷饼咬了一口，淡淡的甜辣伴随着又香又脆的内脏，在松软微焦的薄饼衬托下，让人还没咽下就想吃下一口。
“谢谢大人，这种吃法果然美味。”奥尔赞叹道。
“不客气，奥尔先生，你该做决定了。”伊尔用餐巾擦擦手，笑着说道。
奥尔看着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这时他想起了自己本来就是要依靠伊尔的，现在不过是添加了一些让自己有点为难的条件而已。
“伊尔大人，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必然不辜负这份信任。”奥尔站起身，对伊尔行了一个礼，然后问道：“请问大人，什么时候动手？以什么方式动手？”
伊尔微笑地点点头，接受了奥尔的行礼，随即回答他说道：“不急，这种事情可以做的很明显，但名义上必须要说得过去，我找个机会吧。
而且，并不是其他所有族老都要除掉，有些人还是可以用的。
奥尔你主要的工作是配合我，需要你直接动手的机会，应该不多。”
奥尔心里一惊，看来伊尔不止自己一个候选人，如果自己表现不符合伊尔的预期，很有可能自己就在另一份名单上了。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问道：“大人，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问题，你坐下说。”伊尔自己也卷了一个这种卷饼，咬了一口说道。
奥尔坐下，眼睛却还盯着伊尔，问道：
“大人这么做，是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伊尔丝毫没有迟疑地回答道，“你们部族的很多行为，或者说很多传统，让我心里不舒服，如果单纯用杀人这种办法把我看不顺眼的人处理掉，也许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毕竟，人在很多时候都是逆反的，你越是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是要这样做。
“相比之下，改造你们，让你们认同我的想法，按照我的想法活着，可能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这个理由，奥尔先生觉得如何？”
奥尔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各种情绪充斥在心里，荒谬、愤怒、屈辱的感觉让他觉得食物留在嘴里的味道变得苦涩。
奥尔将目光移向一旁，他不想让伊尔从他眼神中读出什么。
“大人。”奥尔咧开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我以为您需要我们为您做事。”
伊尔用餐巾擦擦嘴角，微笑道：“你这个想法酝酿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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