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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夏日的蝉鸣早早的在院内响起。
林木昨夜与谢明玉彻夜长谈,不知怎样睡着的。早上醒来时,却发现谢明玉已经离开,桌上还留着昨天装着武功秘籍的包裹,加上一封留给林木的信。
“林木!本少爷要去成为武林大侠啦!等我学成归来,就带你去行侠仗义,吃香喝辣!哈哈哈哈!桌上的秘籍舞阳真人说不适合我,我不需要,那就便宜你了,你多少学一点,毕竟咱行走江湖还是要点防身术不是?哈哈哈哈!少爷我去也,江湖再见!”
“我看你主要是想去吃香喝辣吧!”林木在心里吐槽,然后翻了翻那一堆武功秘籍,刀枪剑戟、拳掌腿脚都有,甚至还有一篇心法和轻功。
“《九玄经》出处不详,《缥缈步》出自鬼谷。”看着封页的介绍,林木翻了翻白眼,“出处不详也敢拿出来卖啊?还有这鬼谷是哪里,好像是几百年前的门派?这早就都不见了吧!”
林木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翻看谢府书阁里的书籍。虽然谢思君好像不会武功,但谢家曾经也是个武林世家,那书阁内摆放着一些浅显的武功秘籍,或者武林轶事,林木基本都不会落下。
林木又拿起谢思君留下的那封信,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心想也不知谢思君老爷那手好字是怎么教出谢明玉这书法水平的。
林木轻笑了一声,刚刚把信塞进那包裹,就见谢思君急匆匆闯了进来,对着林木说道:“小木,时间很紧,我长话短说。”
看林木一脸懵的还想说些什么,谢思君伸手阻止,“你现在不要问,按我说的做。马上去那书阁,将甲字书架第二排第五本书转动一下,会出现一个暗道。进去之后将暗道关闭,顺着路走,出去以后出示这块玉佩,会有人向你解释一切。”说完把玉佩塞到林木手里。
看着林木还呆在原地愣着,谢思君急了,“林木,快走!”
林木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鬼使神差的抓起一旁的包裹和书信就往书阁跑去。刚进入书阁,就听到谢府门口传来谢思君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争论。
林木按着谢思君教他的方法,打开暗道走了进去。
暗道有些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林木看到暗道入口旁有个凸起的石块,想来应该是关闭暗道的机关,于是用力的按下去,一块巨石缓缓落下,要将这暗道彻底封死。在那巨石完全落下之前,林木隐约的听到了一些惨叫声从谢府院内传来。
这感觉很熟悉,很不舒服。就像十二年前那样,林木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心口有些绞痛。
暗道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也不高,刚刚好够林木直起身子,让他感觉有些压抑。暗道里面充斥着潮湿、腐朽的气息,林木忍着恶心和难受,靠着暗道顶部有些洞口露出的微弱天光,向前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林木心中有好多疑问,一路上思考了很久。突然,伸向前方的手碰到了墙体,这是已经到暗道尽头了。他向四周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林木感觉暗道内有些无法呼吸。
正当林木仰着头,想透过露出天光的缝隙大口的呼吸时,忽然发现顶部有些异样。他往上摸了摸,发现有一个把手,顺着把手的方向,压着在顶部的重物稍稍动了一些,却不知是否因为太久未使用,那重物好像卡住了,只好加大力度。
终于,林木用尽全力将重物移动了一些,露出了外面的光亮,但他却力气用尽,瘫倒在通道内,累晕了过去。
当林木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窗外的夕阳照射进来,不似往日柔和,映照在土墙上,有些阴冷。
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句:“有人吗?”然后马上后悔了,万一屋外不是接应他的人怎么办。
“你醒啦?”一个成熟的女声从窗外传来,“你先躺会儿,刚醒不要急着起来,先缓一缓。”
林木却不敢一直躺着,自己应该还在被追杀。他用力爬起来,挪步到门口,靠在门槛边,朝门外看过去,发现这是一户再平常不过的农家院子。院里,一位棕色麻衣的清丽女生正蹲在井边,清洗着蔬菜。
“你是谁?这里是哪?”林木开口问道,他感觉自己嘴唇还有些干裂。
“怎么起来了?多休息会儿呀。”女生回过头,手上却没停下,“我叫黄瑛,这儿是我家。”
黄瑛回头时,林木看见了一张与声音完全不符的娃娃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只是看了一眼,她又回过头继续洗着盆里的青菜。
林木发现这院子在聊城外一座小山上,正好能俯瞰谢府。他想看看谢家怎么样了,但因为天色太暗,看不太清楚。
“你怀里的信物我看到了。”黄瑛看到林木的动作,知道他的心思,便对他说道,“今天早晨谢府走水,好像烧死了很多人。”
“有人活着吗?”林木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本以为只是会有些麻烦,以谢思君老爷的能力,应该能解决的。
“这边还是远了点,看不清楚。我又怕靠近了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没敢过去确认。”黄瑛抖了抖洗干净的蔬菜盆子,拍了拍还沉默着看着远处谢府废墟的林木说道,“走吧,进屋说,外边不安全。”
林木眼睛有些红,他很想哭,但也许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独自一人回到屋内,看着简陋,但很整洁的屋子,林木有些想念他的母亲,那时候也是将林家打理的清清爽爽,整整齐齐。
“你叫什么?”正在厨房煮菜的黄瑛突然问道。
“林木。”林木麻木的回复着。
“啊?”
“我叫林木。”林木提高了音量。
“喔,小木。”黄瑛回道,“再等会儿,准备吃饭。”
林木没有理会黄瑛对他的称呼,趴在收拾好的方桌上,闭上眼睛,想整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据父亲所说,谢家已在交州落户百年,前宋时期似乎还当过大官。十二年前之所以把他送至谢家,也是因为谢家在交州的实力,加上父亲和谢家前家主谢正国的交情。
林木虽小,但却很懂事,当时父母逃避仇家追杀,为了保护他,才和他分离的,如今等了十二年,还未见父母归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当时和父母分开时,林木的母亲留给他一句话,“我和你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平安的度过一生。但如果有一天,你有足够的实力了,希望你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林家,也为这朗朗乾坤。”
小时候不知道母亲说的,力所能及的事是什么事,现在想来,也许是复仇?可向谁复仇?仇人的实力如何?林木一概不知。
说起来,林木刚到谢家时,也是有强烈的怨恨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谢家对他十分照顾,又有谢明玉这个活宝插科打诨,他也将恨意逐渐放在心底。再加上林木这个冷冷的内向个性,常人根本看不出林木的想法。或许,也只有朝夕相处的谢明玉能明白一二吧。
林木现在很想回谢府看看,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谢老爷会突然让他离开?还有这早已准备的暗道,谢老爷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那为什么不提早离开聊城呢?
他挠了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趴在桌上,望着昏暗下去的天空胡思乱想。
不一会儿,黄瑛端着几盘菜走了进来,一边温柔的笑着说:“小木饿了吧,我手艺不好,随便弄了点饭菜,你别介意。”
看见黄瑛进来,林木先从胸口摸出了那块玉佩,说道:“这是信物。”
“刚刚不是说了么,我救你的时候就看到了,先吃饭吧。”黄瑛笑了笑,盛了两碗米饭,继续说道,“而且信物也就是走个过场,要是其他人能发现这十几年没用的暗道,那我早死了好多次了。”
林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又把玉佩收了回去。
“小木你多大了?娶媳妇了没?”两人一边吃着,黄瑛一边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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