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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的铜币划破秦观脸颊,嵌入木墙之中,随着一声巨响,残破的木屋轰然倒塌,露出其中的秦观与破碎的铜镜。

洁白的月光自秦观身后散下,镜中之物扒住铜镜边缘,不顾通道的哀嚎,用力一掰,将其从中间撕成两半。

“来交换……不对,自由的感觉,真好。”

铜镜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双兔腿踩在镜上,用力碾了几下。顺着兔腿向上看去,一个与秦观几乎完全一致,唯独双目浅灰的人正揉搓着头上的兔耳,痴迷的望着周遭的一切。

“你背后似乎有一位很伟大的存在,可惜了。”

【名称:秦……观】

【准则:镜】

【阶位:丙下】

【描述:镜中世界的居住者,追随着传闻寻到忤逆之镜,以破碎镜面为代价降临现实】

【秘闻:破坏镜面的诅咒令它实力大减,可这依旧不是未晋升的你所能抗衡。或许死亡才是你最好的结局】

月光下,镜秦观跳着不知名的舞蹈,随后捡起地上散落的铜钱,对着背月而立的秦观丢去。

“为什么要反抗呢?”镜秦观一点点向着隐藏于紫色幻雾中的外乡人走去,“诸圣的意志不可抗衡,我们的命运皆操于诸圣之手,反抗?并无意义。”

散落的铜钱再度飞起,凝成铜墙,挡在镜中伪物与它们的主人之间。而面对这些曾经的麻烦,镜秦观撇撇嘴,跳起便是一记回旋。

铜钱向着四方飞去,而在那缺口之后,金角赤发的白泽张着大口,向镜秦观扑去。

浅灰的瞳孔不断收缩,兔腿上闪过一抹流光,尘土激扬而起,当白泽落地时,镜中人早已不知所踪。

“真是好险。”镜秦观捂住心脏,倚靠在残存的木墙上,心有余悸地望着尘土中雪白的神兽:“要不是你的力量被限制,我差点就死了。”

“唉。”

地上的紫光渐渐暗淡,白泽焦急地回头望向秦观,却发现那幻雾上重重叠叠的紫金竖瞳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闭上,而雾前的《诸史》却突然摊开,将周围散落的铜钱、金锭,乃至那一片紫雾都吸入了书中。

《司辰诸史》无视白泽那震惊的目光,慢慢飘到镜秦观身前,封面上紫色的竖瞳大放光芒,将镜中人彻底笼罩。

……

“滴答,滴答。”

秦观张开双眼,循声望去,一条紫色石阶蜿蜒而上,在道路尽头,是一张如玉般的王座,那秦观见过多次的竖瞳正可在王座椅背,而那王座之上,却是空无一人。

在看到王座的一瞬间,秦观就认识到了那是何物——司辰之位。

潺潺的流水顺着石阶而下,淡淡的血腥也在此间蔓延,秦观微微一笑,紫金相间的竖瞳内仿佛有光芒流转。

“您骗了我不止一次,因此我不会再相信您,即使是失去继承您的资格。”

狂风携带着血腥涌入脑海,雷鸣混杂着呓语在耳边回响,怂恿着反叛的眷者向前走去,而秦观依旧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他屈服于秘史之司辰一次,那他就会屈服第二次。无亲无故,谁愿意将打下的王位让与他人,所谓继承,无非是想夺舍罢了。这既是反叛,也是秦观的自保。

光影迷乱,一只修长的苍白之爪自水下伸出,掐住秦观咽喉。

浅灰与紫金相对而视,镜秦观看了秦观许久,像是失去了兴趣,松开利爪,任由秦观落入水中。

“您需要我做什么?”

这是秦观沉入水中时最后听到的话语。

……

现世之中,白泽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向躺在地上装死的《司辰诸史》。就在刚刚那一刻,它与秦观的联系,断了。

“白泽,傻愣着做什么。”

耳边传来秦观的声音,白泽扭头望去,一个与常人没有区别的秦观站在它面前,眉目含笑。

“你是谁?”

白泽后退一步,一掌按在“秦观”身上。

“我是秦观啊,不然还能是谁,镜子吗?”

雪白的神兽后退一步,看着这个黑发黑眸的“秦观”捡起《诸史》,如同抚摸爱人般轻轻抚摸。

“啊,这就是我主的神物,太棒了。”

“你不是观!你把观怎么了!”

白泽将“秦观”扑倒在地,金色的鹿角抵住少年额头,许久之后,一滴清泪自白泽眼中落下,滴在“秦观”脸上。

“啧,洞悉的力量还真是麻烦。本来还想着靠这副身体把你骗过来呢。”

眼前这人的身体属于秦观,可灵魂早已换了个人。

虽然不知为何烛圣并未将它关回【仙乡】,但白泽却没有感到半点兴奋。

“白泽,过来帮我吧。秘闻,我有;力量,我原比原来的我强大,跟随我,你不会后悔的。”

白泽摇摇头,松开“秦观”,扭头离去。

“你身上的秘闻,和观比起来难闻至极。快滚,别让我动手!”

“你下得去手吗,对着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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