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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没有死!他们可是你的父母,难道你就这么盼着他们死在荒原里吗?”耶夫重重捶打桌面,没有在乎面前孙女的泪光,怒气中带有不由分说的肯定。
“所以呢,他们到了堪萨斯,过着像老鼠的生活,留下我们两个在这里,哪都去不了,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狗,那还不如当他们死了。”希里歇斯底里的向爷爷表达情感,愤怒中只带有颤抖的声调:“难道罪孽能通过血脉延续,直到我们全部都死了,才会消失吗?”
耶夫摔门离开,只留下默默流泪的希里,以及在旁用手指轻点桌面的尼莫。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小姑娘默默抽泣的声音,些许时间后,由尼莫来打断这略显悲伤的氛围。
“你想离开这里,能告诉我原因吗?”尼莫颇为好奇打量着小姑娘,之前有些看错她了,原本以为是个野小子,没想到还能说出对于罪孽如此深切的感悟。
“说了又怎么样,你又没办法帮我,你只是个信使而已,有什么能力改变户籍身份。”小姑娘瞪了尼莫一眼,握住勺子,打算用食物来胜过悲伤。
“不要小看一个到处流浪的人,只要你说的原因能打动我,我不止能将你带出格伦镇,也能给你弄一个合法的身份。”尼莫没有着急吃饭,翘起二郎腿打算听听小姑娘的想法。
一个颇为有趣的灵魂,要是放在格伦镇这种蛮荒之地,似乎有点浪费了。
希里迟疑片刻,眼神中满是怀疑,但离开这里是她早就想过的事情,并且也在付之行动,攒下来的金磅,忍着路易斯恶心的目光学习文字,都是为这些做准备。
“我不想留在这里,这就像一个笼子,并不是我们在黑森林的周围,反而是黑森林在我们的周围,它把我们困在了这里,就像一个诅咒,没有人能离开。
所有人都在这种环境里变得奇怪,似乎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
小姑娘用自己的方式尽力表达想法,虽然在尼莫的耳中显得有些幼稚,但依然能听明白想说些什么。
“我还记得镇长死之前的样子,他在白天鼓励大家尽力活下去,其他事情都有办法一步步解决。可是在夜晚,他就变成一个疯子,用木棒捶烂已经发臭的妻子尸体,最后把自己的脑袋砸成碎片。”
“路易斯变得越来越奇怪,我已经很久没有去他那里学习,但听人说,他家里偶尔会传来一些人的惨叫,好像是露尔和尔莎的。”
“更重要的,是我想摆脱掉这个地方,而不是找个蠢货结婚,一辈子待在旅馆里。”
尼莫保持平静,将小姑娘的话听完,并在心中默默思考。
很有趣的事情,看来格伦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在红月教会没有入驻的情况下,那些阴暗的意识正在不停渗透这里。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爷爷的事情,要知道他可能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尼莫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是选择亲情,又或者是选择摆脱掉罪孽。
这将决定小姑娘接下来的命运。
“爷爷已经连生死都分不清了,他总是在夜晚自言自语,跟我父亲说过往在草原上的经历,似乎除了土匪的生活外,他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事情。”希里眼中出现一抹悲哀,她深感罪孽的事情,但在爷爷心中却是光荣。
“所以说?”尼莫没有安慰小姑娘的想法,只是等待一个答案出现。
“他有他的过往与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生命,我不想留在这里。”希里眼中浮现坚定,继续道:“我偷偷攒下一笔钱,可以雇个人来照顾爷爷,之后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工作,把钱寄回来。”
尼莫眼中流出一丝丝失望,小姑娘愿意为了摆脱罪孽这个概念而付出许多,但总归还是流落于感情之中。
不过对于这个年纪来说,也算得上不错,毕竟谁想在十二岁的年纪就远离家乡,以及亲人的怀抱呢。
“等会跟我一起去个地方,你离开这里的契机就在那。”
一个小时后,希里把旅馆的门牢牢锁上,看着尼莫将虎皮重新放回萝卜身上。
随后带着他一同向着镇子的东南角走去,沿途遇到熟悉的人,希里也是纷纷打了一声招呼。
不久之后,尼莫和萝卜就见到了老朋友考比尔。
理论上作为贵族商人的他,穿着一身颇具特色的披风,上面布满了各种艳丽的弧形花纹,头顶着一个用羽毛作为装饰的发冠,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骄傲的孔雀。
考比尔正在打量手中的物品,在客人天花乱坠的吹嘘中不住摇头,什么狗屁黑森林的秘密,这就是块再寻常不过的花纹石,除了表面的纹路有点意思外,完全没有一点独特的东西。
“十五比克,这是我的底线。”考比尔打断面前客户喋喋不休的言辞,并将手中的花纹石伸出,意思很明显,不要就滚蛋。
最终这枚石头以三枚硬币作为交换品,送到了考比尔后面的马车中。
将石头随便扔在马车上的考比尔向着周围打量,希望找到一个靠谱的客户。来到格伦镇五天,除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外,什么实质性收获都没有,这让他对这座王国避而不谈的神秘地带有些失望。
但很快,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眼睛圆睁,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可在确定是尼莫后,立即张开双臂向前走去,配合艳丽的披风,以及各色羽毛组成的发冠,宛若一只开屏的孔雀。
“看看这是谁,我亲爱的朋友尼莫居然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你又有一份难以送达的信要递交到我手中,又或者是旅途中找到些不方便出手的物品,想要找考比尔帮忙。”
考比尔与尼莫相互拥抱拍打对方的后背,在上次一同被冬狼追杀后,两个流浪者就有了不错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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