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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都城,
中原大地上一座依海而建的繁华都城,城内主街——微陵街宽阔繁华,绵延几十里。
微陵街往西出玄古门可通往中原大地各城镇,往东则是烟波浩渺、一望无际的都海。
都海与微陵街之间未设城楼,仅以一大青石碑标识。
石碑碑身几经风霜,几经修补,已是陈旧斑驳,其上镌刻的“海都城”三字却是鲜艳、俊逸,应是新近临摹而成。
海都城除微陵街外,各辅街和小路亦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
其中的枞阳街、祁阳街便是沿海而拓。过往,渔民出海归来都喜在此设点买卖,如今历经数载,这两街已成为海都城海货交易中心。
中原有名的庆鸣、振远两海市,正是位于这两街上。
当然,偌大的海都城,有名的岂止这两海市,城里传唱着的一首童谣,道出了海都不可不去之地:
芳香娇艳不如澜,
香艳漪澜尽于磐,
秀美广宽最青山,
城容青山尽入川
烟波浩瀚属都海,
两市归来不逛都。
而川,就是眼前的这栋飞檐茶楼“春川楼”了。
此楼立于微陵街东首,是海都最具代表性的一栋建筑。总高四层,比西城门——玄古门还得高出一些。
它东可眺望大海广阔,西可一览城中概貌,南则是满色青山绿颜。
因着它的这一优势,加上又正好处在海市的辐射范围之内,故不仅是众人赏景休憩之所,也成了各界人士闲聊八卦之地。每日进进出出的人流是络绎不绝。
春川楼老板瞧准了这一商机,将原本的茶楼又重新布置,第一层仅简单放置方桌和长凳,以实现最大的容客量;二层细心摆放精致木桌,选材精细且雕有花纹,每桌距离留得恰到好处,容客量仅一层的一半;三层则是精装成一间间封闭雅室,客容量锐减,价格也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当然能上到三楼喝茶赏景的绝非普通之辈;至于四层,平时并不对外,仅做宴请聚会之用。
夕阳西下,海都城沐浴在这落日余晖之中,平静的都海染上一片霞光。热烈、浓郁的色彩令茶楼内就坐的众人流连忘返,遐想万千。
“少主,这都等一下午了,要不我先进赌坊看看?”
“少,主……”
一层靠窗的一张四方桌旁,正坐着主仆三人。
被唤做少主的男子一身青色束身长袍临窗而坐。
棱角分明的脸颊,斜飞的英挺剑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熠熠闪着寒光,修长的身型犹如黑夜长鹰,冷傲孤清又盛气逼人。
他右手上方横着的一柄长剑凛冽地闪着寒光,警告着妄想靠近的人。
此刻,剑的主人那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冷峻的色泽,迷茫而又期待的望向霞光粼粼的海面,他的意识也跟着这浩渺的都海飘去了天际,对呼唤之声没有反应。
“少主,少主……”
一侧就座的女子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衣袖,精致的面容上,一双俏目蕴含深意的望着男子。
平日里何其警觉的少主,今天失神了。
男子在她的轻触中醒过神来,冷峻的眼眸微动,两片性感的薄唇轻启,却是只蹦出一个字:“等。”
对面而坐的是位肤色稍黑的少年,一身侍卫打扮,背上附着一柄长剑,五官清俊,一双杏眼闪着活泼而又好奇的光亮。
许是男子的回复没有平复得了少年人的青春躁动,那双溜圆杏眼晶晶亮的注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少主,您为何年年都来‘这家’茶楼?”。
“晴雨,少主的事情不要多言。”女子脸色微变,语气严肃的出声制止。
“姐,你就不好奇?这么多年了,为何少主每年的这天都来茶楼?”这少年侍卫看上去18不到,正是好奇害死猫的年纪,他不惧女子的责备,仍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女子沉默不语,聪慧明艳的双眸情深意浓的转向男子,心中千万种情绪涌动,她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海都城接连下了好几天的细雨,空气中湿漉漉、冷冰冰的气息笼罩着她年仅10岁的小小身躯,让原本就穿着单薄,饥饿难耐的身体不住颤抖。
她跪这已经乞讨大半天了,看看破碗里的那几枚铜钱,想着生病还躺在破庙中的弟弟,心中不由焦急万分,乞讨来的钱如果买了食物,就不够给弟弟买药。
她尽量把颤抖的身体蜷在一起,搓着冰凉的小手,再不行就哈出两口热气,呼到冰冷的手上。
一股温暖的气息触到手心,她心底禁不住渴望着,只要能让她和弟弟吃饱穿暖,就算要用她的命去取,她也愿意。
哈出的热气终究要变冷的,唯一的暖流消逝,更大的寒意袭来,她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
抬头看了看这冰凉的街道,因为下雨,人流散得比以往都要早,刚刚入夜,街上却已看不到行人。
沿街还有些未打烊的商铺,冷冷淡淡的开着。
也许可以到店家那碰碰运气,一股生的意念令她挣扎着起身。
一阵酸麻猛的自腿脚处蔓延,她不由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强撑着墙角稍缓了缓,她晃晃悠悠的刚迈开步子,眼前便是一黑,身体一软,人便倒向湿漉漉的路面。
一双温暖的手适时揽上了她的腰际,将她拥入了怀中……
温暖的气息包裹全身,她强睁开眼,迎上了一对黝黑、深邃而又诱惑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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