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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哥在他们来到派出所后就告诉了两家发生了什么事。
但两个男人打起来并不是因为胡子男要为自己的女儿沈珍珠出气报仇,而是因为胡子男二话不说就要求索要赔偿。
沈珍珠的父亲叫沈海柱,母亲叫张招娣。
沈海柱是入赘到张招娣家的女婿。
张招娣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小时候发烧没想着治,烧坏了脑子,从此一直痴痴傻傻。
张招娣家也是张家上屋人,那一片的人都姓张,也大多都是亲戚,所以沈珍珠和张玲玲还有一层远房亲戚的关系。
老张家本来想着未来会再生一个儿子,所以张招娣小时候生病他们压根没想着治,结果不知为何后来张母一直没怀孕,老张两口子到死都只有张招娣一个痴傻的女儿。
没办法,为了家里一栋房子和地有人继承,张父张母选择了招赘,招来了当时看着一本正经勤恳老实的沈海柱。
沈海柱父母都早早过世,他在县里跟着一个师傅做泥瓦匠,风评不错。
招赘时沈海柱对她的父母说自己会好好对待张招娣,生下的孩子也会跟着张家姓,自己一定勤勤恳恳工作。
没想到两人结婚后没多久张父张母就双双意外过世,彼时张招娣刚刚怀孕。
沈海柱继续做了几天样子,在张父张母过世,张招娣拿到所有钱后终于开始暴露本性。
因为张招娣怀着孕又不通世事,沈海柱大胆地拿着钱出去花天酒地,嫖、娼、赌、博样样都沾,至今警局都还有他没来得及跑走而留下的两次嫖、娼、的记录。
他染上了酒瘾,整日酗酒,什么酒度数高价格贵,什么烟抽着爽,他就买什么。
不去赌的日子他整日躺在沙发上喝酒,饭菜也变成张招娣一个心智如小孩一般的孕妇自己张罗。
一直到张招娣挺过十月怀胎,倒在家里即将生产的那一刻,沈海柱因为嫖、娼、第二次进入派出所。
张招娣痛苦地在家里哭嚎,被好心的邻居送去了镇里的医院。
历经整夜的生产,沈珍珠呱呱坠地。
沈海柱被拘留了五天,五天后才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地来到医院。
刚出生的沈珍珠瘦的像猴子,沈海柱没在意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只对来问名字的医生说:“孩子姓沈。”
最后医生帮忙取了沈珍珠这个名字。
沈珍珠出生后,沈海柱除了喝酒赌、博外就不再出门了。
心情好时,他会给张招娣母女俩一个好脸色,偶尔也会抱抱沈珍珠,但沈珍珠一哭他就会扔开她。
可是他大多数情况下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当钱一天天变少,赌、博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的时候。
终于有一天,他输红了眼却拿不出一分钱。
他第一次殴打了张招娣,并在张招娣猛烈的拒绝下强迫了她一夜。
清醒后的沈海柱又开始酗酒,越来越凶。
但丈夫打妻子这种事没有人愿意干涉。
过了一段时间的奢侈日子,沈海柱再也忍受不了日日上工挨骂的窝囊生活。
喝不了贵酒,他就买便宜的酒麻痹自己,用剩下的小钱买彩票,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再后来,地也被他输完了。
张招娣挨了最毒的一顿打,等沈海柱回过神来,张招娣腿间流了一地鲜血。
他恐惧地带着张招娣去了医院,医生遗憾地告诉他:张招娣小产了,一胎也生的不顺利,以后可能不会再怀孕。
沈海柱带着张招娣回到家,面对邻居们的友好询问选择了粉饰太平,可女人的惨叫从那以后没有再停歇过。
“沈珍珠在初中毕业的暑假去重岭镇派出所报了一次警。”
我翻看着沈珍珠的家庭背景,刘哥小声在我身边补充。
“报警的理由是沈海柱组织、嫖、娼、对象是她的母亲,张招娣。”
资料上并没有这一点,我侧头看向刘哥,等待刘哥更多的补充。
“但是民警去她家时,她的母亲什么也讲不出来,只会一个劲喊‘珍珠’,沈海柱走过去抱起沈珍珠,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瞎说。”刘哥合上我手里的资料,“这事儿后来不了了之,不知道真假。”
“沈海柱仍然在赌、博,买彩票。”刘哥短暂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出这一句。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张玲玲的父母和亲弟弟,张业成、张晓燕、张远浩。
张晓燕进调解室才从反光发现自己妆花了,去厕所洗掉了自己的妆,裙摆也被她临时搓了搓,一大块水渍印在上面。
卸了妆的女人就是一个普通又常见的中年女人,脸上有许多斑,略有些憔悴枯黄,带着岁月的沧桑。
她坐在张远浩旁边,张业成坐在张远浩另一边,男人女人中间的孩子如同隔开二人的楚河汉界。
夫妻二人都是张家上屋的人,初中就认识,上完初中后二人就没有继续读书,在整个县疯玩,结识各种狐朋狗友。
随着年纪渐大,二人选择一切从简,自然而然地结了个婚。
婚后张业成去城里打工,什么都干过,最后终于在电子厂谋得一个小职位。
张业成外出打工时本想带上张晓燕,张晓燕一直想要成为真正的城里人,谁知张晓燕怀孕了,不得已留在了重岭镇。
张晓燕极其向往外面的大城市,意外的怀孕使她错失最早离开小县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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