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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初冬的一场雪来得那么突然，或许风霜铺就的路，雪儿才肆无忌惮地铺天盖地把一切生机扼杀在它的残酷里。一时间，一片白色统治满世界似的，生灵在这世袭的大自然面前那么无助，唯有楼前的苍松翠柏屹立着、几只喜鹊在“叽叽喳喳”叫着。马浩站在窗前朝外看着不禁有些感慨，风霜、飞雪、严寒自有不畏惧的，自己在岁月的长河中不也在“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中“胜似闲庭信步”吗！因为人生就是一场无处躲藏而直面的风雨，最好的避港湾自然就是自己的“心灵”。此时，手机微信“嘀嘀”两下，他打开看着是柳下惠发来的：
“马浩哥，我昨晚半夜接到表妹电话说我妈晕倒进了医院。就没有敢给你电话，怕打搅你休息。一个人打出租车回老家医院来了。妈妈还在昏迷，医生说得进行全面检查，有可能脑子里长个东西，我很害怕，你会帮我吗？”
马浩看着就回她说道：“你先别急，带你妈去检查，结果也不一定是坏的，着急、害怕也没有用。”
柳下惠忽然说：“这又不是你的妈，你当然淡定了，我忙去了。”
马浩想了想直接电话过去，说道：“我要有妈就好了，38年前就英年早逝了，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你也淡定点，你妈没有事、会好起来的。”
“啊？对不起，我……”柳下惠的话被他打断了，说：
“既然认识了，我们至少是朋友了，有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
柳下惠听了就哽咽着说：“我得想办法去筹集我妈住院的押金了，你忙吧。”
马浩一声“我……”就哑然了。
柳下惠直接说道：“我还没有跟你借吧？你不用担心，真的忙你的去吧。”
之后，柳下惠就沉寂了，微信没有、电话不打。直到中午，马浩带着不安在微信里问道：“有结果了吗？”
“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问我妈检查出结果、还是问我筹到钱了吗？”柳下惠似乎在拿话刺激他，等他的态度。
他回复说：“我都想知道。”
柳下惠回复故意激他说：“那我告诉你都没有结果、你会怎么样？你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她这一说，令他左右为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更没法回答，毕竟俩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啊。现在的社会复杂得很，现在的人更是人心叵测，很多情况下，好人难做着呢。同样，马浩这不也遇到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命题。柳下惠是没有跟他借钱，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令他被动得很，作为男人的尊严左右为难，如果是个骗局呢？这种事当下发生还少吗？他忽然想到了江红，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江红何许人也？她才不傻呢。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不负这样的责任，一推二六五、模棱两可地敷衍几句过去了。是啊，这种事的大主意当然还得自己拿，他人充其量旁观者而已。一时间，他心里有那么点烦躁，都说爱情是美好的，自己怎么刚踏进了这么一步就心烦意乱，精神的愉悦难抵物质的愉悦，会不会是未来的主流方向呢？
此时，柳下惠发来微信说道：“我算看透了，有些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啊。”
“你这是在变相地说我吗？”马浩回复问道。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人贵有自知之明，谁是谁知道。”顿了顿，反问他一句，“你是吗？”
“哎，你说‘铁公鸡一毛不拔’，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母鸡为什么不下蛋？”
她好像一愣，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这有点哲学命题。如果非要回答，我只能辩证地去分析：从外在的因素看，可能母鸡没有鸡窝、没有饲料、水的供给，或者是生态环境恶劣造成的。从内在的原因看，母鸡的衰老、身心不悦了，那这蛋怎么下得来啊？”顿了顿，“从生物的本质看，生灵的物质愉悦固然重要，精神愉悦更不可缺啊。”
马浩“呵呵”地说：“这话很有哲理啊，你读过哲学专业吧？”
“切莫闲谈，空谈误国。没事挂了啊。”柳下惠说道。
“哎，哎，那我要帮你，你得告诉我你和你的妈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马浩沉着老道，问得也无可厚非。
柳下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了他的老道，自然不敢怠慢、特别地谨慎，斗智斗勇起来。说道：“你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想帮就帮，不想也无妨。说句俗气的话，毕竟你我一面，手没拉、抱没抱、嘴没亲、床没上、爱没做，无关紧要的。你快去午餐，我也要打饭跟我妈吃去。”接着，她便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
马浩回味着柳下惠有点赤裸裸的语言表达，还是觉着哪里不对劲，心里那警觉性使然，就没敢在钱上对她轻举妄动。打开微信看着她的朋友圈内容。不想，他看到她发的几张图片是在海边，而海边的地方有个标志雕塑自己熟悉啊。便又看了下早上她给自己发微信的时间点正好吻合啊。这么说，她是在晨练时给自己发的微信。而这样的破绽还是被自己很快发现了，这不能不让老辣的自己汗颜。脑海里再次出现了艾峰、陈汐与她影子相互交叠着。他想不通为啥偏偏让自己遇上邂逅了这样的她们？于是，他就驱车来到了海边所熟悉的雕塑标志的旁边，也以柳下惠朋友圈里所发照片的角度拍了发在了朋友圈里。他是想间接委婉地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来告诉她。不料，江红倒是看了就留言说：“天阴、海上风大，去那干吗？”
他心静如水似的就回复道：“我来这里清醒一下脑子，理一理思绪啊。”
“你是为柳下惠、不，应该是她妈住院的事吧？”江红问道。
他回复说道：“嗯，我……你还是再好好看一下我发的朋友圈后，再看看柳下惠发的朋友圈内容，会不会受到什么启发？反正我已经受到启迪了。”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江红回复说道：“哎，你俩怎么在同一个地方拍的照？看来彼此的缘分不浅啊。”
“对了，我友情提示你一下，你看我们所发朋友圈的时间，是否也会受到什么启迪？”
又是几分钟时间，江红回复说：“我没有发现什么，你的意思？”
“我只能提示你说到这，再聊吧。我要去机关餐厅吃饭去了。”马浩说道。
江红有点莫名其妙，心里七上八下的，但知道他一定发现柳下惠什么又难言之隐不想说。
马浩是善良、睿智之人，遇事总窝在心里藏得住，这一次也不例外。猜测到柳下惠会以她母亲住院的借口继续找自己，甚至说得好听一点会张口借钱，这未免心急了点。便暗自告诫自己冷静，以和气不伤彼此自尊为前提应付过去。果不其然，柳下惠到了傍晚微信电话过来一副哭腔的样子。告诉他说母亲脑部手术需要交20万元押金，自己东拼西凑还差六万元，说着中抽泣起来。他则心知肚明她的诉求，再怎么着也不应该赌咒母亲而不择手段啊。他听完了她的哭诉真为她感到悲哀，直接说道：“你把你母亲病历和你已经交的押金条微信给我看看。我们再商量下一步如何？”
“你……你这是明显的不信任我啊。”
马浩耐着性子说：“我就是想看看而已，说句难听的话，你我连一夜情都没有，我就借你六万元，你说这实际吗？况且，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柳下惠一时大哭起来，说：“你是想跟我一夜情才借给我，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我……”
马浩急忙打断她的话说：“谁要跟你了？别断章取义啊。”
柳下惠可能赌气，说道：“你就是想，你要真想我现在就找你去行了吧？”
“我估计你真想来的话，十几分钟就来了，算了吧。”
“你什么意思啊？我在老家几百里地呢。”
马浩就说：“那就按你说的为准，你用医院座机给我打过电话来，你能吗？”
柳下惠一下子被噎住了，说：“你……”
“我是情商差，之前与艾峰、陈汐在情感上擦肩而过。但智商也没有坏到哪里去，你还是抓紧时间给你母亲凑钱做手术，千万别耽误了时间啊。”马浩扣了电话一直处在激动的情绪中，这柳下惠拿自己当什么人啊？情愚？白痴？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想调整好当下心态。此时，手机又响了，他看也没看谁打来的就按键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这棵树太小……”
“什么大小？我看很粗啊。你也不问问我是谁？遇到啥事了，跟我说说。”
马浩一惊，说道：“你啊，什么事？”
手机里的马克说道：“我妈做好饭了，你不回来吃啊？”
“呵呵，我看看西边出太阳了没……”马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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