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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考试的这天。骆清尘在官员的带领下,七绕八拐,来到一间大殿,按照官员指示坐下,左右看看,已经坐了五人,就是那另外五位骆家的人。看着好像有些眼熟,又记不起来是谁。他们也正四处张望,目光相对,微微颌首,也不敢相互打招呼。
对面有6张空椅,左边上首面南北北一张宽大的龙椅高高在上。
不一会儿,对面6张椅子上的官员先后入坐,骆清尘这边忙不迭起身行礼,陪笑。
又过一会儿,就听一声尖嗓门喊道,”圣上驾到一一”
众人全都匍匐在地,躬迎圣驾,头都不敢抬。
听得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免礼平身,大家都坐吧。”
众人这才谢恩后落坐。
就看龙椅上端坐一位长相俊朗的年轻人,天庭饱满,双目有神,面带三分笑,他就是当今皇帝。
就听天子朗声说道,”欢迎各位大方师进京,共攘官办丹房之盛举。我朝自立国之初就崇尚炼丹服丹,前人谓之能登仙长生,朕实不信。不过要说服丹能调阴阳,和气血,延年益寿,朕信!朕自己也在服用,颇有感触。不过民间滥制滥用丹药,以致伤身坏命,家财受损,甚至奸商横行,欺行霸市,闹得民怨沸腾,天下不稳,朕不能忍!故前些日与各部及太医院,内务府等大臣商议,将炼丹售丹设为官办,取缔民间私自炼丹贩丹,以正纲纪。今请各位大方师前来,需要共同策划此项事宜,听听大家的意见,毕竟各位大方师是这方面的高人,若能助朕一臂之力,此事何愁不成?此乃天下苍生之大幸啊。”
一席话说得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接下来就是各部就此事发表前期调研分析意见。
太医院说,光去年一年,各地报上来因误服丹药而亡的案例有上千件,民间未上报的可能数倍于此。
刑部说,去年各地因炼丹买卖丹药发生的各类案件亦有数千起,其中近三成是命案。刑部实在无力侦破云云。
户部,工部及礼部分别从丹房建造,丹师培养,丹药流通等方面提了一些现状和设想。
骆清尘直听得昏昏欲睡,偷瞄其人五人,无不是强作精神,装出一付很受教的样子在听。
再看龙椅上年轻的皇帝,身子前倾,双眉微皱,不时插话打断大臣的发言,他倒是听得认真,是个勤政的家伙!这就是骆清尘对他的第一印象。
这些人足足讲了两个时辰,皇帝一看时间不早,就招呼大家一起用膳,边吃边聊,让大方师们有什么好的意见建议也当场就提。这些个丹师哪见过这种场面,跟天子及一班朝臣一起议政,哪敢发言,只是楞楞地听着,也不知道皇帝这帮人为啥要在他们面前讲这些,这考试还考不考啊?
用完膳,皇帝说上午爱卿们都讲很多了,下午要看看大方师们的高见。也不要你们说,怕你们一紧张说不利索,就直接写吧。围绕丹房官办,丹房建设,丹炉建造,丹药炼制,丹药流通买卖,丹师培养考核管理等诸多方面各抒己见。
随后皇帝让各部大臣各自去忙,自己亲自在这里监考。美其名曰朕亲自陪同。
这考试的范围着实有点大,皇帝的心思有些急,想尽快获得必要的支持和帮助。
各位方师前几日已大致知道这考试的内容,刚才又听了大臣们的论说,结合自己多年的经验,也能下笔流畅地写起来。
皇帝也没闲着,不时下来看看大家的作答,又回到龙椅上批阅奏章,不时有太监进来禀事,他又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一直都是轻声细语,健步如飞,一天下来也没见他困乏。看来丹药的确帮了他不少忙。
这一写直写到掌灯都没完,皇帝派人给他们送上晚膳,嘱咐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再写,以免过劳伤神。众人哪敢歇,草草吃了两口继续奋笔疾书。
骆清尘是第一个写完的。既然有人写完,那其他几人也迅速搁笔。敢情没人敢第一个停笔,都在那里耗着呢!
皇帝一看大家都完成了,就把刚才那些大臣又叫来,骆清尘想,这又要讨论了吗?玩车轮战呢!
这次没要大家讨论,而是皇帝一个人说。
方师们的这些试卷大家都要仔细看,认真学习,有好的要记录下来。这是方士一生炼丹经验的精华啊,这高帽让各位方师都很受用。
皇帝看原件,让翰林院的翰林把方师的卷子又誉抄数份,分发给大臣和方师们,让方师也要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最后,皇帝还说,方师今天一天非常辛苦,贡献了很多宝贵建议。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这些试卷大家看完后要给予一个评分,方师相互之间也要评分。最后汇成一个总分。在这个评分中,皇帝的意见占三成,各位方师的意见各占一成, 剩下就是各位大臣的评分了。
骆清尘觉得皇帝这做法挺有新意,盲评能保证公平公正,朝廷权重跟民间方师的权重各一半,已经充分尊重各方师的意见了。
不过皇帝接下来的话让骆清尘就崩溃了。
皇帝说,大家今晚就别回家了,辛苦一点,都把这卷子看完,我们明天继续讨论。
这都不让人睡觉啊,还没领俸禄就先加班,这这这。。。我上哪儿说理去!骆清尘想翻白眼。
我们抓紧把这事讨论好,制定出方案,赶紧落实去办,外边还有上千名丹师等着考试呢,不能拖太长时间,迟则生变。
皇帝又嘱咐,发文出去,丹师考试延迟三天进行,做好丹师的安抚,以免生乱,生活有困难的要及时纾困。
皇帝吩咐完,就带着太监回宫了。
大家就百无聊赖地等着,有一群大臣在,还是不敢说话,那些大臣则是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一直快到子时,才有几个太监抱着一大摞试卷来分发给大家,骆清尘以为就在这里阅卷了。没想到太监分别带着他们各自去了一间偏殿,包括官员,一人一间。那些官员大概是经常加班留宿,倒也见怪不怪。
房间里吃喝拉撒睡的东西一应俱全,桌上的灯烛格外明亮,试卷及文房四宝已经摊在桌上,旁边还有个小茶几,上面燃着香,分外提神,还有一壶茶,一些精致的糕点,太监临走时说,方师有事尽管吩咐,他就在门外候着。
“有酒吗?喝了好睡觉。”骆清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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