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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柳斋位于洞庭湖畔,距岳阳楼不远。
岳阳楼天下闻名。
据载,南朝宋元嘉三年,颜延之路经巴陵,作《始安郡还都与张湘州登巴陵城楼作》诗,中有“清氛霁岳阳”之句,“岳阳”之名首见于诗文。
而岳阳楼之得名,伊始于剑谪仙李青莲,亦即诗仙太白。
太白游荡天地间,浏览名胜古迹无数,更为名山更名。其游九子山时见九峰如莲花九朵,遂改九子山为九华山,后人因之,皆呼九华山。
无独有偶,太白游云梦泽,登楼赋诗,诗云: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此诗题为《与夏十二登岳阳楼》,后人因之,皆呼巴陵城楼为岳阳楼。
丁雨在入岳途中受方云梦招惹,时时盘桓游戏,嘻嘻哈哈,进入岳阳城后,情绪倏变,早没了游玩的兴致。
无论方云梦如何赞美洞庭地气岳阳楼观,丁雨只问五柳斋在何处。
面对丁雨的反常变化,方云梦束手无策,南野琪则保持沉默。
“便在岳阳楼左近。”南野琪毕竟回答了丁雨的追问。
丁雨即道:“那好得很,拜会了孟西野,咱们回头再登楼一览。”
方云梦其实并不在乎先游览还是先拜会,他引丁雨到岳阳的目的已成,频频称赞洞庭美景,是因发现丁雨情绪急躁,不由得便想疏导疏导。
前往五柳斋的路上,丁雨越来越不对劲,让南、方二人摸不着头脑。
丁雨竟然走在后面,似乎五柳斋里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令她害怕的东西。
南野琪很想探问,却不吭声;方云梦同样希望解惑,却也不吭声。
这俩人都十分了解五柳斋的底细,尤其是方云梦。
五柳斋占地面积不大,但也不小,有亭台楼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主人孟西野,号斋柳先生,好独处,爱静,却又好客,剑法清肃,列名剑榜第六位,吴楚第一。
丁雨此前从未独自踏出过山庄半步,知道孟西野是第六名剑,都是黍稷老妪跟她说的,如果愿意,她本来可以知道更多。但她对什么名剑都不感兴趣,因为没有人比得上丁晓年,更没有别的剑法胜得过丁雨剑法。
所以在不久之前,尚未进入岳阳城,丁雨说起孟西野的时候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南野琪和方云梦回想那时的情境,历历在目。
如今突然来个大转变,当然叫人心生疑窦。
方云梦突然停步,回头笑道:“婆婆丁,你以前可见过斋柳先生吗?
丁雨奇道:“你问这干嘛?我当然没见过他!”
方云梦又道:“所以你这个状态,是怕生么?”
丁雨闻言即生气,拧着眉头抢到方云梦前面,与南野琪并行。眼见就要到五柳斋了,方云梦和南野琪发现丁雨又落在后头了。
南野琪仍在走。
方云梦却停下来等。
丁雨看见方云梦停下,赶上问道:“你怎么不走?”
方云梦笑道:“女主优先。”说着伸手一请。
丁雨觉得方云梦的动作有些滑稽,但很受用,莞尔一笑,抬眼看着前面的南野琪。
南野琪听到丁雨的话,不当回事,再闻方云梦之语,突然停下,等丁雨赶上来,道:“在下粗鄙,见笑了,请。”
“这还差不多。”丁雨为首,笑着跨进五柳斋。
孟西野其时正在会友,听说外面有生客求见,微微一笑,跟友人道:“楚女,请你少待。”
楚女道:“先生有客,晚辈改日再访。”
孟西野很了解楚女的脾性,闻言不作挽留,携楚女一同出门。
丁雨乍然看到孟西野身边的女子,不由得便好奇起来,脱口问道:“咦,你是谁?”
孟西野不认识丁雨,也不认识方云梦,更不认识南野琪,他本来以为楚女会先说告辞,未料丁雨莽撞开口,打乱了他的安排,于是微微笑着,扭头看了看楚女。
楚女同样没料到丁雨会有此唐突,怔了一下,即跟孟西野道:“先生,晚辈告辞。”
孟西野颔首道:“嗯,有空再来。”
丁雨急道:“哎,我问你是谁!”
楚女射了丁雨一眼,不惯着,反问道:“你又是谁?”
丁雨一怔。
楚女已迈开步子,与丁雨擦身而过。
丁雨回手一搭,楚女却似早有防备,侧身一躲。丁雨扑了个空,看了方云梦一眼,手上又有动作,抓向楚女,气势汹汹,道:“我问你是谁!”
楚女毫不客气,迅速还手。她不想跟丁雨纠缠,奈何摆脱不了,甚至才交手数招已隐隐感到吃力,心下又惊又奇,同时被激起一股无名的气势,再度反问道:“你又是谁?”
丁雨咄咄相逼,道:“是我先问你的!”
“好刁。”方云梦暗暗道。
楚女蛾眉微蹙,使出八九成的功力,渐渐逼退丁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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