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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野温和道:“南野先生不必如此,丁娘子心直口快,敝人喜欢得紧。”
方云梦惑道:“斋柳先生为何答应她的挑战?”
孟西野笑了笑,不回这话,转问道:“两位不跟着去吗?”
主人既已示意,南野琪和方云梦顺势辞别。
走出五柳斋,俩人不见丁雨的去向。
方云梦寻思着丁雨的变化,拿捏不住,看向南野琪,却见南野琪呼吸有度,十分沉着,就不知是成竹在胸,还是迟钝不觉。
“咱们要不要寻她一寻?”方云梦问道。
南野琪道:“她的脾性你当是十分清楚了的。”
方云梦不禁一笑,轻快道:“话虽如此,但我毕竟有些担心她。”
南野琪忽道:“方公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
嗯?方云梦遽然闻此一语,更加怀疑南野琪的来路,偏教不好直问,连旁敲侧击都要谨慎,正如那句“用朝请郎的剑法杀我吗”,说出口已是失策。
“南野兄当真厉害,随随便便一个问题,却竟是本公子有史以来遇到过的最难回答的问题。”方云梦假装糊涂,似不曾对南野琪起疑,轻轻叹道。
南野琪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有何难哉?”
方云梦反问道:“南野兄呢?你喜欢她吗?”
南野琪眼神一暗,良久才道:“我配不上她。”
方云梦追问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南野琪道:“当然喜欢。”
方云梦双手一拍,笑道:“好说了,我可不想做你的情敌。”
南野琪道:“我只是单纯喜欢她。”
“是!”方云梦很肯定地赞成,笑道,“我不单纯。”
南野琪冷言道:“不说也罢。”顿了顿,又补一句:“勿生邪念。”
方云梦终于可以不露痕迹地试探,眉头轻皱,道:“我很奇怪。”
南野琪却道:“走吧。”
方云梦惑道:“去哪里?”
南野琪道:“岳阳楼。”
方云梦讶道:“岳阳楼?她在岳阳楼?”
南野琪道:“看得出她很喜欢岳阳楼。”
方云梦狐疑道:“何以见得?”
南野琪上马,边走边说道:“去了便知。”
方云梦惭道:“我不如你。”
不多时,两人悄悄接近岳阳楼,看到鸿雪,便知丁雨在楼上。
方云梦打了一个赞赏的手势,南野琪并不理会。
丁雨独立楼中,不知楼下有人。
丁雨并非妄人,岂会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她对李群玉绝对是有恨的,真真切切,却已无从说起。
究竟是从李群玉打败哥哥的那一刻开始的,还是在山洞里的那一夜开始的?
真要细细盘算,爱恨却难说明白。
当初看到李群玉得胜,那种恣意潇洒、纵意所如的姿态,难道不惊艳么?江湖人人称颂哥哥天下第一,李群玉却能让哥哥输得心服口服,难道自己一点也不能察觉吗?
当然不是。所有的不愿接受,只是因为她太爱哥哥,容不得哥哥沾染一丝尘埃。
丁雨硬要自己排斥李群玉,硬要认定与李群玉有关的一切都是可恶的,却无法否认自己对李群玉的痴望,即使嘴上强说否定。
那晚在山洞里避雨烤火,望着李群玉的玉背,丁雨就意识到自己动心了,随后的互动,更令她欢心,在那段短暂的时光里,她早已缴械。
因为情心泛滥,让她在遭遇强奸时不敢反抗,事后又没法完全憎恨李群玉。
“我害怕孟西野告诉我最后一招,我害怕破了你的剑招之后就会去杀你。
“但现在我明明知道破不了你的剑招,我还是害怕。
“我害怕没有办法教你向我真正认错……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这样?我只爱哥哥!”
……
“我要在三招之内打败孟西野,我一定要在三招之内打败孟西野!”隔了许久,丁雨突然发狠道。
南野琪和方云梦听见,心下各自揣测。
“南野兄,你觉得婆婆丁能在三招之内击败斋柳先生吗?”在悄悄撤离后,方云梦问道。
南野琪道:“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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