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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就你?哼。”丁雨十分不屑,即又笑道,“你是别人的梦中人,还是你的梦中有人?”
方云梦撩道:“这话不好在南野兄跟前同你讲。”
丁雨惑道:“为什么?”话一出口,恍然领悟,哼了一声,道:“谁跟你乱讲!”转又跟南野琪道:“你又是什么人?”
南野琪道:“野人。”
丁雨一怔,忽地扑哧一下,指着南野琪笑道:“你学什么不好,偏要学方老太耍滑头!学又学不好,开玩笑都绷着脸,有意思么?”
方云梦道:“婆婆丁,你只管问别人,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女人!”丁雨脱口而出,本来是想炫耀自己极能应变,话一出口即觉不对,忽地便浑身发烫,拔剑斩了几株灌木野草,瞪着方云梦道,“你真是没趣!”
方云梦见丁雨疾走离去,扭头看着南野琪。
南野琪道:“与我无关。”
方云梦摊摊手,问道:“她怎么突然发火?”
南野琪没哼声,动身追赶丁雨。
方云梦问南野琪,一半是试探,心里早有眉目。在岳阳,他曾亲眼看到丁雨由大笑转哀泣,这回莫名其妙地发火,怕也是为了那份心事。
回到城里,丁雨犹有火气,疏离方云梦,和南野琪并行。
方云梦赶到丁雨前面伸手一拦。
丁雨怒道:“你干什么?”
方云梦拱手长揖,道:“婆婆丁,小老太这里向您请罪了。”
其实这件事方云梦没有错,丁雨也不是生方云梦的气,只为那句引逗她伤痛的话是方云梦问的,便行迁怒,此时见方云梦如斯,心里过意不去,道:“我又没说生你的气,我是气……哼!”
南野琪留心这句,几乎就要问:“气的是什么?”
方云梦抢先一步,用力弹了弹额前发丝,笑道:“婆婆丁,有道是:行云拂流水,万事不足意。我把剩下的花生都给你,可以笑一个给小老太看吗?”
丁雨狠狠地瞪了方云梦一眼,训道:“谁跟你行云流拂水?你还是拂你那撮毛罢!”突然扑哧一下,笑道:“你说的啊。”
次日,三人如约走访古隆中。
回城走不数步,竟下起了雨。
丁雨双手搭凉棚,冒雨赶回客栈,心口突然咚的一下,抬头看时,列位看官,你道她看见了什么?
李花二人同乘一马,因为遇雨,想找个客栈落脚,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丁雨。
李群玉在前面,看到丁雨,愕然一惊,勒停老五。
花惊落在后面紧紧搂着李群玉,脸儿贴在李群玉背上,不知发生何事,问道:“玉郎,怎么停下?”话刚出口,即因想到连番的追缉,不觉一惊,猛地探出头来,看前方是何情况。
“丁娘子?”花惊落对这个场面颇觉熟悉,不过那日是在洛阳的御街上,烈日当头。
那日的丁雨似太阳一般灼人。
今日有雨,虽然还未下大,花惊已却从丁雨愕然的神情里察觉到丝丝恼恨,这些恼恨仿佛沾湿面庞的雨线,不断地碰击她。
方云梦和南野琪此时就在丁雨身后,以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着丁雨和李群玉。
他们只看到丁雨愕然而立,李群玉默然不语。
李群玉看见丁雨之时,发现丁雨恼恨的眼神里似有欣喜,待花惊落把头探出来后,丁雨脸上突然露出惊愕的神色。
这细微的变化,李群玉捕捉到了。
李群玉心想:“她在洛阳碰到我跟季里时,我还是护卫,并无亲昵举动,此时猛然撞见季里和我同乘一马,恐是料想不到,因而吃惊。”
但恼恨绝不等于吃惊。李群玉不能解释这两种情绪之间的转化。
雨渐渐下大。
丁雨突然拔剑一指,怨极恨极,一字一顿道:“谁允许你们共乘一马的?”
花惊落自从爱上李群玉,性情回归,温柔极矣,仍不能忍受丁雨指手画脚式的质问,只道她与李群玉相爱,由得着一个小女娃管教么?肃然回道:“我是玉郎的未婚妻,如何不能共骑一马?”
丁雨闻言,脑袋嗡的一下,连退数步。
南野琪见状,抢身去扶。
丁雨被南野琪碰到身体,一个激灵,挥剑一扫,喝道:“滚!谁教你碰我的!”
南野琪避开一剑,看着丁雨,不敢作声。
丁雨过于剧烈的反应令人吃惊。
南野琪因为不在意花惊落是谁,是什么身份,情绪上的变化并未十分明显。
方云梦却不然,他知道花惊落是牡丹仙子,在丁雨情绪激烈变化之前,花惊落那句在南野琪听来只是平平淡淡的话,已教他先吃了一惊。
“群玉,别来无恙否?”方云梦抬头,朝李群玉抱拳一揖。
李群玉心知走不脱,跳下马来,还了一揖道:“无恙。”
丁雨看着这幕,心道:“他没有骗我。”
话说回头,在战胜丁晓年后,李群玉下岚台,周折入洛。一日过一小镇,忽被墙头上坐着的一名雪衣男子吸引住。
雪衣男子倚着断壁坐在残垣上,曲着一条腿,吊着一条腿,手里捏着一朵野花,放在嘴边轻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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