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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八月初就到了京城,公孙兰先进宫觐见皇后,要向皇后汇报具体情况。
在得到花无缺给的消息后,公孙兰第一时间便飞鸽传书,向皇后汇报了事情,毕竟,这种事是宁可信其有的。
之后,又让她的贴身丫鬟兰儿回京汇报了具体消息,包括花无缺的猜测: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比武地点,一定在京城,甚至在皇宫。
当时皇后是很不相信的,因为南王根本没有谋反的资本。无论从继承顺位,手中权力,还是麾下兵力,都轮不到他,他凭什么谋反?
至于勾结王安,皇后更倾向于南王犯了其他的案子,有御史言官或者锦衣密卫上奏,南王希望王安把奏折隐藏。这比那种谋反的想法,可信多了。
而且王安这个人,是裕王府的老人了。
当年嘉靖晚年的时候格外迷信,“讳言储贰,有涉一字者死”,一直没有立太子。身为裕王的隆庆,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但这话没人敢说,甚至不敢在嘉靖面前提裕王府的事情。隆庆自己也只能保持低调,低调到生了儿子都不敢对外说,名字都不敢取。所以万历五岁以前,连名字都没有。直到隆庆即位,才敢给儿子取名,对外宣布有这么个人。而裕王府的一众太监,可谓是跟隆庆、万历“共过苦”,也都得到重用。
转过年,隆庆二年的时候,万历正位东宫,成为太子。王安则成了万历的伴读,伺候万历读书。
等到万历十岁登基的时候,皇宫中的太监们,虽然权力上冯保最大,但是论信任,肯定是王安这批人更得信任。
如今又是十年过去,冯保已经去南京养老了,万历身边最得宠的张鲸等人也都得了势,王安则是成了万历书房的总管。
万历现在正是春风得意,励精图治的时候,现在还保持着读书不倦的习惯,常常在书房处理政务,甚至直接在书房就寝。王安得以时常伺候万历,圣眷正浓。
这样一个深得皇帝信任的太监,又有什么理由,跟着南王造反?
南王难道还能给他更高的地位?给这个背叛过的人,更大的信任?
至于天子剑之说,或许说的是诸侯之剑,那个传消息的人,听错了呢。或者干脆那个叶孤城是个武夫,文化水平有限,把天子剑,理解成“天子手中之剑”,宗室王爷、世子,称为天子的剑,也很合理吧?
但是这一切,都在“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比武地点,确实定在京城”,这一消息传来后,不一样了。提前预测这种能力,从来都震撼人心。
这也是花无缺和公孙兰为什么现在才入京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个猜测的结果验证,皇后很难相信花无缺其他的说法。
公孙兰很快回来了,带给花无缺一个消息:皇帝皇后想验证他的能力。
事关皇帝安危,皇后自然没有隐瞒消息,直接就告诉了皇帝。
皇帝当然也不相信,理由和皇后大差不差,之后的心态变化也是一样。
但是这个消息确实太不合理了,南王那边,除了钱以外,也没有别的异动。
皇帝和皇后一合计,既然你说那人能从南王府,从叶孤城身边,偷听到这么隐秘的消息,还没有被发现,那么,不妨给他个测试:来夜探皇宫吧!
皇帝的意思是:“你既然主张王安有问题,而且是直接上谋反这种大罪,想必你俩儿不是一伙儿的。那么朕今晚戌时末,会在书房和王安说话,亥时一到,朕会告诉王安一句密语。朕会告诉他,如果有别人知道了这句密语,就说明他背叛了朕,朕会杀了他。你们夫妻明天早朝后进宫,告诉朕和皇后,朕和王安,说了什么。”
公孙兰知道这件事对花无缺应该不难,而且皇帝说话,也一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便答应了下来。反正如果花无缺不愿意,明早就说不知道呗。反正皇帝他爱信不信。她帮忙是因为是皇后的闺蜜,不是因为吃皇家的饭。她虽然没有花无缺厉害,也打不过叶孤城,但是在江湖上,也属于绝顶高手了,还能饿死不成?
花无缺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他只敬畏两个半人,两个人当然是邀月怜星,半个人是他舅舅花家主,只敬不畏。
但是他有《花氏族规》的约束,并认可其中的理念。
如今的皇帝既然是个励精图治的明君,在他登基后这十年,大明也一片欣欣向荣,那么有着“保卫花夏”信念的花无缺,就不能看着有人乱搞。
而且夜探皇宫这件事,对花无缺也没有什么风险,他也对皇宫有些好奇,便同意了。还问公孙兰要不要一起去,他可以背着媳妇儿夜探皇宫。
公孙兰表示不需要,没兴趣,皇宫她去过很多次。
于是黄昏刚过,花无缺便进了皇宫。他的轻功太好,宫墙虽高,墙上也是七步一岗,UU看书 www.uukanshu.com但还拦不住他。
只不过与王府相比,皇宫实在太大了。长宽皆在三百丈左右,花无缺需要探查的时间更长。
不过万历既然说会和王安说话,那么只要听到“陛下”这种敬称,差不多就能找到了。他不觉得皇宫里的太监宫女敢随便议论皇帝。
花无缺找到万历时,离亥时还有半刻钟。他之前已经路过这边一次了,但那个时候万历还在看书,没有与王安说话,花无缺没有找到他。
万历跟王安正在谈论一本书,《三国演义》。
万历感慨汉灵帝也是依靠身边的宦官,跟权臣斗法,掌权后对宦官也颇为优待。灵帝死后,少帝和献帝都被废了,不是他们本身的能力问题,他们本身的能力如何,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因为能帮助他们的宦官,都已经被杀光了。
万历经常和王安讨论书籍的内容,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王安也没有觉得奇怪。
直到宫中报时,亥时到了,万历话锋一转,道:“对了,王伴伴,朕与人约定了一句密语,但是实在是拗口,又事关重大,朕怕忘了。又不能写出来,怕被盗。你是朕最信任的人,又不知道这句密语与什么有关,所以朕打算让你帮朕记着。不过你需要注意,这密语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朕会要你命。”
王安惶恐跪下:“奴婢谢陛下信任。必当守口如瓶,死也不说!”
“你起来,朕当然信任你,否则怎么会告诉你?你记好了,是四个字:伟敏庭光。伟岸的伟,机敏的敏,庭院的庭,光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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