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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一种病叫捱病,不是癌症的癌,是难捱的捱。有时下雨天不是一种休息,是另外一种折磨。

机械化代替人工,明二孃厂里面进了新机器打筷子速度更快,质量更好,不对外收散户的筷子。李忆先跟着李清文打筷子,明二孃办的厂放出消息有货无市,正好李清佳想去广东照顾女儿月子,让李忆帮忙搭把手打杂,外加请了李清玉,许杰才搞得赢。李忆干了二十来天,都是些杂活,许杰教李忆理鸡杂。先将肝子取下来,苦胆忆掐了,李忆掐破好多回,先拿菜刀削后才熟悉,裹着郡肝鸡肠上的鸡油理下洗干净放盆里,郡肝拿刀划开一刀扯掉里面的壳,也可以留起来晒干捱碎治疗结石。余下清理鸡肠里的屎,李清佳把筷子劈两半,一遍瘪可以挑破鸡肠让鸡屎跑出来,清洗干净最后放盐再洗一道清一道。干了几天李忆初嫌弃后也就习惯了。

李洋拿了个电话给她玩,是李清华跑车捡到没用,给李清文用不上手,杨德敏想着李忆上高中,就给她用。申请了社交软件,在同学录上翻出消息一一添加,新奇的一晚睡不着,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得了通知书,按要求要提前去学校交什么资料,李清佳让许杰给了七百块钱结清账户,李忆坐上客车来县城,到车站发消息黎强来接他。三中是新校区坐公交车去,一切都是崭新的让人东侧西望,离开学还有段日子,李月让她别回去,正好要人手帮忙打理装修。李月生了孩子,取名叫黎浩然,多了一个小宝贝花销自然就更大了,再三合计卯着胆子和黎强在县城开了店,赌一把万一亏了两口子去打工还债,李忆和一个黎香云姊妹的老表帮李月装修。老表万勇是黎强的同学,耍得要好,毕业就在县城还没找到行业干,租房也是合租的三室一厅,每月850分摊点划算些。

街是新开放区域,连路灯都没有,新栽的桂花树叶子稀疏,一千八租的近六十平毛坯房什么东西都要自己置办。去时离选好开张的时间就一个周,一屋子的东西左堆来又移右边,隔了间小厨房,一个小包厢堆东西。黎强拿砖砌灶台,得空去二手家具淘便宜货,李月带着李忆去广告公司打菜单。说是新店,怕没生意或者客人挑剔,什么炒菜凉拌菜汤菜干锅鸡鸭,蹄花养生汤都打了遍,玻璃上的广告老板贴要钱,为了省钱都是自己干。李月一会儿又喊:“李忆,来跟我看看贴正齐不?”

夜里,万勇和黎强刷地漆,味太冲受不了,刷一会儿跑出去透气,万勇说:“强哥儿,一会儿吃饭要多加两块钱的哨子犒劳我。”李月大笑:“老表,不消说都要犒劳你,帮了我们大忙。”

熬了几天夜晚里里外外着手,颜望睇抱着孩子下来,一家亲戚准备捧没地方住铺席子打地铺睡沙发。开张那天买了许多花篮摆门口,隔壁卖鱼竿的司二哥还端了几道菜过去,余下的日子还有有司二哥客人多,帮忙消材料赚十块八块炒饭,总比不开张菜烂了来得好。李忆帮忙看店半月到开学,黎强觉的切配菜佐料多,又怕备多了没人才准备请一个人。彼时杨德敏愈发大病小痛,挑料块赶不上其他人,李月觉得可行,遂打电话跟杨德敏商量,每个月开千八百块钱,不多也比挑脚靶强。

天炎热先将寝室其他五人认熟悉,加了联系方式去班上,一看门上贴的名单:甘甜,好好听的名字,还有……谢家逸。谢家逸正好走来:“忆姐,缘分呐。”李忆正挽着谢丽华的手腕:“是啊,太巧了,哦,刚刚碰见鑫哥他跟杨林读隔壁班都近。”末了走进去,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高一的班主任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由心理老师担任,一个三十左右的女老师,姓氏少见叫冉淳。点名间李忆记了些名字,也对号入座看见了甘甜,身高在女生中算是一个班里面凤毛麟角的存在,双眼皮大眼睛,眉毛浓唇小鼻梁中等,脸型偏国字些,下巴偏苹果型有英气,说话声音很细柔。

太阳什么时候亮李忆清清楚楚,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很快收拾,出寝室门也就三两不认识的校友。食堂里的饭菜承包给私人丰富美味,美中不足是对于李忆来讲,早餐太贵了点,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饼都是三块钱。郑韵洁倒是喜欢,饭后也要来一个,不多时肉眼可见的圆润起来,她小周末在家里面吃饭回来吐槽:“今天我大孃回来,好久没看到我说我身体长好了,什么长好了明明就是说我长胖了。”谢丽华点头应和:“对头,大人们说长好了,身体好什么的就是侧面说胖,只是说的委婉,哈哈哈。”这一点李忆赞同。

郑韵洁什么都好就是起床困难户,每天早上醒了还想睡回笼觉,慢吞吞拿出私藏的老人机放下载好的流行歌唤醒,洗漱也是不慌不忙。好几次约李忆早起去吃食堂的兰州拉面,硬是踩着关门点出门,漫长的队伍根本望不见头,只能买脆饼作罢。不是一个人都像李忆一样有时间观念,早起急性症状,李忆似乎只要是读书就不会迟,到了点潜意识就告诉自己该起床了,一会儿要迟到了,也不是每一次都会遇见何莎莎袁晚秋和她频率一致的人。约过几次后李忆就不约了,自己走自己的路,早上想省钱就不错,不要矫情古怪觉得难为情,也没人知道,总是第一个在教室开灯,困了就趴一会儿。

快周末李月就会打电话来,说黎强要回老家阔胡辣椒,喊她在下面守到,要是忙就搭把手才忙得过来。李忆说:“妈不是在啊?”李月说:“妈手使不是力气,干不到多少慢的很,你来蛮跟妈清碗这些都要稀豁点。”

李忆垂下脑袋,在李月租的房子里不敢贪睡懒觉,杨德敏一早跟我帮她生火火钳捏六个煤巴,从低下的洞里扇风燃起火星,炭味闻久了不舒服。杨德敏单腿搭横在条凳上半眯着眼:“李二毛,在箱子里面拿瓶饮料跟我喝,胸口闷的很。”李忆在红箱里拿出一瓶,开瓶器打开倒着不锈钢盆里,摁电磁炉热温些避免急到心肺,缓了好久吃了面吃将将好些。李月来杨德敏还靠着墙,单手扶着脑袋眉毛拧成两弯钩:“妈感冒了安。”杨德敏摇头:“周身没力气。”

李月栓上围腰收整活路:“去黄药师那里开点药来吃嘛,他那里吃的住伤风感冒,等黎强下来你星期二三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哪里出问题蛮还是缺什么元素要补。”

杨德敏鼻翼嗯声,出门李月拿了太阳伞撑开念叨:“个人遭不住安还不晓得将息,外面弄大太阳一会儿晒晕了蛮。”走两分钟出冷汗,身体冷头脑热晕闷闷,热浪扑面发丝展在颈窝痒难耐,杨德敏伸守挠了挠,怎么去怎么回来的记不得了,路途漫长身上像挑了百多斤的料块。

苦丁茶就药吃下去,杨德敏“唉”叹气重,倒不是埋怨疾病让身体承受的痛苦,只是单纯想将病痛似化成一团气,要吐一吐,吐出病气身体舒畅些。架子一角摸出一包头痛粉含嘴里,有人来立马坐起配菜切料,冗倦得很强打精神,双手发软,等过了忙的阶段,杨德敏自拿了钥匙和吃药的水回去。万文兵在沙发上,也是一身病倦来医院扎银针,他有癌症没做化疗,幸而当年有先见之明买了保险才负担小些。万勇去交房子款项不在家,万文兵出的首付,儿大自成家,他能相帮的就是先置办个房子出份力气。万文兵问候杨德敏,杨德敏三句一粗气,眼睛一会儿合上一会儿半眯大致说了症状,万文兵偏头:“李五他大姐姐不就是这种症状啊?”

万文兵同李清颖是一队,杨德敏之前听说过她身上不舒服多久没联系以好了,没细问睡了一会儿浑身软得筋痛,欲想不理像一团加一团气压在身上,血肉像摊黏在床上的软泥杨德敏摞动不了丁点被扯会,一阵阵的软劲痛不欲生。泪水从眼角划到耳窝,水转进去一阵刺啦嗡声,待坐起人清明些杨德敏手臂弯曲打直,腿抬起甩直打出一个劲,企图用灵醒打败软劲,不停在屋子里绕圈。

“唉……”这一次的叹息与前声不同,倒不是埋怨病痛带来的血肉痛苦,是病痛化成了重量和担子太过于痛苦,妄想吐轻巧心安些。

“呵……”杨德敏低头一声,病痛在人的一生当中是家常便饭。

杨德敏在县城医院查不出来究竟,吃了些药不管用去市医院医生看了,单手拿病单出门日已趖西,不是绝症也不能称之为伤风感冒,是风湿病。杨德敏跟李清颖打电话问她是不是也得了风湿病,有什么药吃了管的住,颜望娣将自己生产队有一个人也是这种症状,后面就好了还帮杨德敏拖人问是包什么药缓解,杨德敏也试过不起效,李月下两个门市药店的嬢嬢又讲要补,吃胶囊钙片花了不少钱,没什么作用当没吃。杨德敏激素吃多了连发水肿,一下点雨吹点风关节就痛或者软,吃了无数药在市里面开了几种缓解些,开一次一千八百块钱吃两个月,杨德敏试过少吃一顿,第二天受不住手腕肿起没力气,脑袋嗡嗡。药贵就贵点,只要还管用就得行。李月生意渐渐好,黎强体谅杨德敏早来生火煮饭,又杂七杂八都在干请人还请不到如此一应俱全,把工资涨到了两千三,到底要剩点钱供两姐弟读书。

中午一下课李忆和谢丽华跑回寝室,端回阳台上洗脸盆接满晒温的水,夏天李忆学隔壁寝室这样干,用后洗完再接一桶水来晒,下午可以洗澡。一温瓶的水五毛,接一桶会被刷掉两块或更多,到点开水房又挤,初来乍到没经验,接到后面都是不热。李忆散下头发,漱口杯舀水淋湿头发,挤洗发水搓下头皮屑和油污,洗后双手拧干多数水分,发丝粘成一团,两人站在阳台撩发在前弯腰,擦头帕往里甩绞发细水珠往上扬起干的快些。

梁羽杨抱着书在胸口:“今天政教处在门口守到,我还大摇大摆提着你们的饭,还好我机灵,差一点遭逮。”说着两袋搁在桌上。今年食堂不是私人承包,包子馒头的价钱李忆吃得起,要么中午换口味吃五块八块的饭菜,或者是抵食的面条,晚上就不吃;李忆不想孤零零在教室里被每一个人问:“李忆,不吃饭安。”回答起来怪尴尬,就干脆一天三顿吃包子馒头,将饭钱控制一天十块钱,甚至更少。李忆面对墙背对太阳晒头发,忧心忡忡想着晚上到底吃还是不,可是谢丽华的糯米饭好香,盘算了手里面的钱,算了干脆放肆一回。

“我觉得理科真的好难。”郑韵洁同夏春梅讨论,夏春梅说:“可是理科的学校多些,还好就业,班上好多人都选理科,我同桌都是。”夏春梅的同桌是谢家逸,梁羽杨问:“李忆,你要学文还是理?”

“文科。”李忆说,梁羽杨高兴:“终于有跟跟我一样选文科的了,要是又一个班最开心。”李忆说是,还一个寝室更好。

李忆偏头拿帕子揉头发,午休过后出门甘甜在她前面捧着书默念知识点记背。李忆小跑上前:“甘甜,你好认真哦。”甘甜客气回道:“就是还不够认真,这些知识点都还记不住。”正拐角走向教室,甘甜说:“等我洗一下手,糍粘粘的不舒服,天气太热了,我估计少都有37,8度。”

李忆点头,教室风扇不给力,摇晃得吱吱呀呀还慢,当没存在。甘甜抬开关没水流,李忆也抬:“不会吧,又停水。”甘甜无奈苦诉:“好烦,也不通知我们寝室都接水来存。”

连着两天水没来,校长打电话让消防队帮忙,开着车来水泵哗哗,几秒一桶,一间寝室盆桶杯物尽其用。汤睿把梁羽杨的水抬至楼下,李忆搭伙谢丽华抬,普遍心厚接得满当。“谢丽华,李忆,我来帮你们。”两人看人的功夫谢家逸已弯腰握上手柄大步流星。

随身后带来一股燥热的夏风。

两人道谢,谢家逸说:“不用谢。”

李忆早上食堂买早餐。碰见谢家逸和江源,一个人拎包子走出食堂,迎面碰见两人,谢家逸打招呼:“李忆,早。”“早。”李忆快速抬头说,而后又低头,她总是低头看脚尖和路,不看前方。李忆一向不喜欢江源,话多开玩笑没分寸,此时不合时宜在后面喊:“美女,等到一路。”李忆不回头,一回头就是对号入座,江源就会打呕嘲讽:“你长这种格式还没得自知之明。”是的,评价外貌美丑是他的恶趣,不少人中过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的,李忆被嘲讽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和美不搭边,一度不敢照镜子。她爱低头权当只是习惯使然,背微驼,离了书包反倒不知该如何走路。

是的,太会自然面对目光,这些目光像扎在眼前,李忆没有勇气。

李忆站在栏杆边,操场被铁皮围着施工,去年满是尘土,今年好些。挣脱出来的刺萢长出栏杆,李忆摘了一把,甘甜看见走过来问:“这是什么?可以吃?”李忆递出些大颗的让她尝:“可以吃,我们那边方言就喊萢,酸酸甜甜。”

好早之前就发现了几处,此处手容易够到,其他出就着三角梅杂草混堆,怕地下有蛇不敢摘。甘甜捏起放进嘴巴,果然好滋味笑说:“李忆我好羡慕你哦,什么都懂很生活,很懂生活。”被夸奖很高兴,李忆回说:“没什么,只是吃之前一定要看看有没有打农药,这两年新修杂草不泛滥还没有引起重视没有请人打药,过两年就可能有了。”甘甜点头:“是要好生点,不要遭毒了。怎么看才晓得有没有?”一面说着一面走去教室,李忆说:“附近有明显的杂草长得生机勃勃就没有打药,不过也不能保证,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干比较好,谨防万一比较好。”

夜里收整完,李忆将小说看见的好句子抄写在本子上,借郑韵洁的透明胶粘贴一张书签,简单被虫咬出洞的叶子有一种格外的美丽。合上拨通李清文的电话,他接过隔着几十公里都能闻到酒闻,李忆说:“明天我要转来吃饭,屋头有菜没得,我要吃好吃的。”带有一丝撒娇意味,李清文话调挛糊:“有安,随时随地都有菜,嗝儿……”李忆确认完就是喝酒了,耐心一下子撕裂:“在屋头蛮少喝点酒嘛,没得人就莽几干,个自找不到混头,喝多了又跟李洋来闹。”那头李清文立马回道:“我晓得,要你管。”李忆正想骂晓得个屁,李清文先将电话挂断。

各班老师准一两分钟放抢公交车,李忆和谢丽华一起跑,她家就在李月店背后的小区。到李月店已经有两桌人在吃饭,李月开心唤到:“二姐,快来帮我干活路,还有好多鸡杂要打理。”李忆放下书包,倒了杯苦丁茶:“妈安?”李月说:“妈早上昏东东起不来,我喊她归逸点才来。”李忆嗯声,这个病反反复复,栓上围腰看着水槽一盆的鸡杂开始打理:“昨天生意好好蛮,拿弄多鸡。”李月跟客人配茶欢喜道:“你不晓得昨天我们忙死了,一抹多打包炖鸡都不赢,还好你万勇老表在我们这里耍,忙我们收碗桌子都翻两轮。”

说着,又劝说李忆不要转去,就在这里帮她,又说晚上黎强他二嬢面前的荷花塘小龙虾泛滥,跟她们拿了很多,晚上喊上万勇一起吃。李忆没吃过墨红壳子的小龙虾,看了看天气可能没有雨,杨德敏精神不济就留下来。幸而李忆留下来,下午黎强在二手家具那里买了两张桌子电扇和撑立的圆伞正派上用场,桂花树上打伞路上都摆了两桌子路人纷纷侧目:“这店生意还好。”黎强说:“还好二姐在,不然就要喊搞不赢。”他同万勇喝着冰啤酒,为今天生意好而高兴,杨德敏嘴巴里发出嘶嘶声:“黎强太辣了,我这嘴巴最近辣的不得行,太辣挨到舌头也吃不住。”李月倒了碗冷茶,杨德敏涮一遍才敢下口。

李忆吃了几个龙虾,懒得剥舀了几碗饭吃,就在厨房洗碗,杨德敏指甲开始烂,水里面有盐有辣椒不敢伸,买了橡胶手套带洗起来不应手。

回去蹭李月手机看了看新出的电影,李忆那个早就坏了,反正学校不让带手机她也没钱供月租,坏了干脆就没用。

挨着杨德敏睡,半夜杨德敏起身,拿起床边长备的长衬衫搭上,拖鞋趿拉声细微,怕吵醒李忆。坐床立床前舒展酸韧感,无果举拍打关键筋骨,摁亮老人机,一点、两点……睡一会儿不得不起来走,受折磨叹气声一道接一道。杨德敏偏头看李忆,她侧身睡得乖觉不翻来覆去,看手机又是四点过杨德敏吸鼻子,躺下单掌轻微抱着李忆哭了会儿,期间李忆胳膊往上抬,手在嘴边。杨德敏迷糊眯了会儿,起床梳子梳整好头发,拿了钥匙去店里面收拾。

灰白的天色,嬢嬢们斜线推摊车停靠占据人流,杨德敏不想煮面吃包子馒头合买五块钱,妇人手沾凉水掀开白黄纱布拿筷子夹,杨德敏问:“是兑来卖还是自己做的。”妇人说:“自己做的。”杨德敏又问:“要好一些活路才干的起,还要早点发面。”妇人将袋子递过来:“是涩,面要前一天发好,我两点过就要起来挼粑粑来包好才蒸得赢,我这种就找早上一趟,都找些块块钱,下午这些买的人又少稀稀散散还不是早点就收拾回去休息会儿又再干。”

杨德敏到店吃了一个,油一闷没胃口,脚单搭着还有点困倦又眯,听见细微声一看李忆一笑:“你买了包子,不大个,下一次我带学校的跟你吃,大个又好吃。”末了李忆又顿了顿:“这个周又要拿生活费了。”“又去一个月啊?”她有些后知后觉:“明天跟你,不要乱用哦。”李忆负罪感的点头,钱的支出人家庭多开销,心坠了又坠,似拿了这笔钱,杨德敏身无分文,她吃药贵工作累,还要缴学费。

她不敢用多余要攒起来还债务,她不敢买多余物价来享受。

生意一天好一天歹算不准,李忆无聊在门口小桌上玩李月手机,看群里面的聊天话题,单手撑脸颊鼓鼓肉,打字分不清平舌翘舌,删了又试。“李忆。”有人叫她,李忆抬头立马惊笑:“徐鹿。”第一眼看见徐鹿,然后她旁边是袁晚秋,杨德敏走出来也是看到徐鹿说:“幺啊!是徐鹿是不是?好多年没看到了长变了,变乖了一下我还没认识到。”徐鹿喊嬢嬢,又让李忆出门和她们两一起走河边路,杨德敏见活不多允许:“早点转来,不要仅耍哦。”李忆点头,原是一中周六上完课才放假,袁晚秋想着回去打一趟又回来,还不如留校,聊天里说在这截街帮李月就来走走,看能不能遇见。

“原来你的好朋友就是李忆,我们是小学同学。”徐鹿欢喜说道大家奇奇怪怪的缘分,李忆又问她初中那里读的,大家近四年没见面挑拣些共同来聊。袁晚秋忽而想起:“你还记得袁佳蔓不?”李忆点头:“记得啊,她初中读隔壁二班。”袁晚秋又讲:“我跟你讲,她退学了。”李忆吃惊:“为那样?我记得她学习成绩蛮好的涩。”

两人悉数将听闻讲出,袁佳蔓学习一直好,初中有段时间生了小病就不能剧烈运动要多休息。进一中后住得又不好,吃食也不习惯,最关键是学习上太累了,稍微松懈就要被约谈钉打,袁佳蔓一直爱折纸画画,想当幼师跟家里面商量去读职高。

李忆不解:“她妈老头肯定不同意。”徐鹿讲着也是不理:“是涩,啷个同意嘛,说真的我们这点的职高又乱,何必安。”徐鹿一面惋惜道出后续,袁佳蔓平日里感觉逆来顺受斯斯文文,打定的主意还一点都不退让,在学校就绝食不吃饭,身体本来就差反抗过两回屋头没法就将就她了。

前因后果说清楚,三人对此事评头论足一番,各种不理解。李忆看了看手表:“我要回去了,你们明天没事儿来找我嘛。”袁晚秋摇头:“不了,我还要做作业,我们这轮周每一科都布置了卷子,鹿鹿外婆遭不住,也要去看看。”李忆理解,那便约了下一次有机会再见面,临走时袁晚秋把李忆账号发给徐鹿添加,以后常联系。

下轮周末李忆回到镇上开门黎香云还在捡碗,李忆看着地板砖上的脚印将菜放在凳子上:“婆你不要收,我来搞。”让黎香云坐着玩,李忆拖地不忘让黎香云先别走动,恐脚滑摔了,黎香云双手自然搭着气囊囊:“你老头嘛,砍竹子碰见两个竹鼠就逮到哪尾巴,一个都有三斤弄大,喊你伯伯你表公吃,又喝酒吃到那一夜笙,我是谈不信他。”李忆将拖帕伸进桶里淘:“尽他个人,不要跟他整,没得个收捡。”

门面大圈小圈钢丝,李清文让李清林帮他拉,他有一个三轮车开几趟到底要轻松些,在街上拉了几包水泥,看了方向清道。李忆将杀好的另外一只竹鼠带给李月,上面有户人家养的竹鼠,不晓得什么时候被打个洞子跑得遍山是,好多竹子根子遭啃死一窝窝遭殃,下雨无事就老锄头去挖,李清文运气好碰上撇脱捡现成。李月在墙壁架上拿出信来:“你们还有点浪漫,袁晚秋跟徐鹿跟你写的信, c说得空来拿。”李忆讶异,迫不及待拆开来看被事逗得合不拢嘴,当即写信回复,留在李月店里让徐鹿有空拿,袁晚秋手机都交上去了,徐鹿家里都让假期里碰,信上说了放信取信的方法,徐鹿走读,信里面写了放信地点和取信时间,有信星期三路过来取。

写信很慢,友谊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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