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老师回答：“同学们，理想就是对未来事物的想象或希望，对人的行为有一定指导作用，比如说你长大最想做什么有利于社会的事呢。当然我想指出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事。想想我们身边的人和事，再给合你们的学习程度和特长就能很好地选出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了。有人想当兵，想当好兵就要先学好文化知识，锻炼好你们的体魄才能成为一个既有文化又能勇敢作战的解放军，才能更好地保卫我们的国家，报效祖国是每个军人神圣的职责，这是一种非常崇高的理想。有些人长大后想当医生，当一个救死扶伤无私奉献的好医生。有些人想当工人，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你们看看，这是一种多么崇高的理想和职业。所以理想就是你们对未来美好事物的追求。”

老师讲了一段后停下，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只见同学们相互转身看看身边的同学，大家似乎还想不出自己的理想是什么。老师一再鼓励大家一定要踊跃参加，不论谁都得说说自己的想法。这时班里一女生举手，老师让她先说话自己的想法时，女生红着脸但声音却铿锵有力说道：

“老师，我喜欢唱歌跳舞，我长大后想当舞蹈家，把自己最美的舞姿献给观众，这是不是我的理想呢？”女生刚一说完，课堂内发出了一阵唏嘘，有人轻轻撅嘴。有人开始四顾张望，有人在做鬼脸，大家都想听听同学们对该女生的说法到底会是怎样。但大家都在沉默着，过了片刻还是没人说话。为了打开沉默的局面，班主任走到讲台前提高嗓音说道：

“我们先给赵艳同学一个鼓掌，鼓励她第一个站出来谈了她的理想。”

班主任话音刚落，几个女同学就先鼓了掌，随后其他同学也跟着鼓了掌，课堂内有几个同学边鼓掌边吹口哨。老师接着继续说道，“赵艳同学想当舞蹈家的想法非常正确，她不但歌唱的好，舞也跳得很好，上周学校举办的晚会上，她跳的舞蹈《草原英雄小姐妹》就受到老师们一致好评，大家都认为赵艳同学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将来一定会实现她美好的理想，祝赵艳同学成功。”又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教室里的气氛比刚才井然有序多了，没有人吹口哨，没有人再吹嘘。

张常恒瞧了一下女生，此人正是他们以前常爱评论的那个歌唱得好舞又跳得优美还有学习也是班里最好的那个女生。原来女生的理想是有先决条件的，有了这条件，才能实现人们心中的理想，她的理想是想当舞蹈家是不可置疑的。而自己呢也爱唱歌，也想当歌唱家，想想自己在学校的文艺晚会也唱过几首儿歌都受到学校老师们的一致好评，特别是那种《让我们荡起双桨》受到台下同学的热烈掌声，只是自己学习不如那个女生啊。不过既然是谈理想，那也得说说吧，想到这他霍地站起来说道：

“老师，我长大后想当歌唱家，我要把世上最优美的歌献给党献给人民。”

哈——哈——哈，他刚一说完，教室内传来了阵阵嘲笑声，有同学故意敲打桌子调皮地叫道：

“张常恒想当歌唱家了，我们有歌听了。”

“他唱是唱的好，就是声音太尖，像女孩子一样，不习惯。”一男生说道。

“张常恒学习不太好，没有赵艳那么好，他当不了歌唱家。”一男生有点幸灾乐祸，说道。

“赵艳能当舞蹈家，张常恒当不了歌唱家。”一群女生站在赵艳一边为她说话。

大家七嘴八舌的评价似乎都站在赵艳一边，让赵常恒窘迫的无地自容。此时此刻，心里涌上无限的伤感但他突然明白如果自己也像赵艳一样学习排在班里前五名就不会招来这么多对他的非议了。他双眼紧闭，脑袋低垂着，双手不自地一会儿放在书桌上，一会儿放入课桌内，一言不发，他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说出不合实际的想法，也后悔应该先让其他人先说，自己到最后再说也不迟。

为了打破这窘迫的场面，老师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提了提嗓音说道：

“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讲讲张常恒伟大的理想，刚才你们大家都在谈论张常恒同学，其中带有不少挖苦的说法，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对，没有尊重张常恒的选择，我倒相信张常恒的想法是正确的，因为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唱歌天赋，你们大家以前也听过他唱过的歌，悦耳动听，上次他在台上唱的那几首歌有谁记得呢。”

“《让我们荡起双桨》”一女生回答道。

“还有那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最好听，听了让人感动，我特别喜欢这首歌。”站起来是一个高个子女生，说话虽然低沉，但很有诚意，熟悉的声音让大家不约而同的转向教室后面。

张常恒听出是那个他们曾经评价过而被她划破脸的女生邓爱琴。一阵感激之情涌上心头，他想到他们之间曾经打过架，但没想到现在她却为他说话，为他解了难堪的事。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以前胡乱评价女生的事是多么荒唐。邓爱琴没有计较过去却站在了他的一边为他解围。从此后他要彻底改变那些不良习惯，好好学习，只有学习好的前提下才能实现他歌唱家的梦想。

张常恒几个同伴看到邓爱琴对张常恒的那一番评价后心里感触颇深，他们认为邓爱琴不计前嫌地为张常恒解围，他们自己也该先改改过去那些令人厌恶的习惯了。

“对，还有同学能记住张常恒唱的两首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和另一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你们说说他唱的好不好听。”

“好听”全班同学异口同声道。这次大家回答与几分钟前完全截然不同，张常恒抬头看了一下大家，没有说话，但心里感到一阵欣慰，大家总算承认自己了。

“那让我们鼓掌祝愿张常恒未来梦想成真，好不好。”老师说道。

一阵阵掌声此起彼伏回响在教室里

“现在轮到谁来谈谈理想了，刚才赵艳和张常恒同学都已经谈过，现在大家继续往下谈。勇敢地把你们想法讲出来。”

教室内瞬间又凝固了。没人站起来说话，有些学生低着头看着地面，有些把脸转到墙面一边，有人仰着脖子看天花板，有些拿书本盖住脸，大家似乎无法回答这个平时想都没想过的所谓理想这个问题。班主任见此情景，说道：

“你们如果都不谈的话，那我指谁，谁就站起来回答，好不好。”

教室渐渐又恢复闹哄哄的场面了，有些同桌交头接耳，有些同学用手指头使劲戳前排同学的后背想让他们告诉他有什么想法，有些同学身子紧靠着身子悄悄地问旁人，但就是没人站起来说话。过了一会，田伟光站起来说道：

“老师，我的理想是长大后我要当个中国人民解放军，保家卫国为人民，我要像邱少云，黄继光，董存瑞一样流血牺牲在战场上。”

田伟光刚一说完，课堂内所有同学都使劲鼓掌喝彩，同时传来其他同学的喊叫声。

“我也要像田伟光一样当一个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把生命献给祖国”

“老师，我也想当中国人民解放军，时刻保卫我们的国家，老师，你觉得我能当兵吗？”

课堂里发出阵阵朗朗笑声，这笑声把刚才平静的课堂瞬间打破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讲了各自的理想。这其中有想当工人的，有想当老师的，有想当设计师的，有想当科学家的，大家各抒己见，与前几十分钟相比，此时教室内完全成了闹哄哄的地方。老师一边听完每个学生的发言，一边就要全体同学给每一个发言完的同学鼓掌，这样原先一场死气沉沉的讨论课越发变得活跃。

现在轮到那个被张常恒伙伴们恶意称之为地主婆的女生宋月娥上场了，她先是站起来后马上又坐下，然后又站进来，扭捏着身子往前倾斜了一下，她边笑边捂着嘴，然后挪开捂嘴的手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叫理想，我也没有理想，我只想以后跟我妈学做生意，赚些钱家里每天有肉吃就可以了。”

此话立马引来了部分同学一阵嘲讽，有些同学边嘲笑边说道：

“这也叫革命理想，理想不是这样想的，老是想着赚臭钱，过好日子。田伟光的理想最伟大，他那才叫理想。”

“赚钱有什么错吗，难到你们家不需要钱吗？你吃的喝的哪一样不用钱，没有钱，你能活下去吗？”宋月娥站直着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道。她的那番话让人无言以对。

“真像地主婆，满脑子都是钱，还那么神气活现，看看她胖的样子，还想整天吃肉，我们家一个月才吃一次肉，我都不会老想着每天吃肉，难怪那么像地主婆”冯建设边说边舔了舔嘴唇对着旁边的薛志朋轻轻地说道，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二人相互凑近耳朵才能听清楚。

其他人对她谈论的理想不屑一顾，诚然对他们来说这根本不叫理想，理想是美好的事物，不应和钱扯上关系。

老师扬了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走到宋月娥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有些同学说宋月娥同学刚才说的不叫理想，我倒不这样认为，理想就是每个人追求美好事物的想法，最终目的就是要实现它。张常恒同学想当歌唱家，他的理想是想唱歌，当然唱歌最终还是要有生活物质支撑的，那就是钱，只是每个人赚钱方式不同而以，有人上工地造房子拿工资，有人上班工作拿工资，我教你们学习也是拿国家工资，而宋月娥同学想做生意也是拿工资，只是那工资是她自己赚的，不是单位发的。”

大家听老师那一番解释后好似明白了一些，就再也没有同学提出反驳的声音了。

一直只看不说话的陈后生站起来发表自己的想法了。他说他的理想是想当一名发明家，他要发明很多对社会有益的东西。他一说完，就有同学开始反驳他了，说他上次班里考试都是倒数第五，还敢说想当发明家，是不是有点痴人说梦。但陈后生不服同学们的反驳，他举例爱迪生学习也不是很好，照样不是发明了很多东西吧。一句话答得同学们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但依然有同学反问道：

“爱迪生是爱迪生，你能成为像爱迪生那样的世界伟人吗？”

现在轮到陈后生被问住了，他一时找不出更好的语言来说服这些同学。让他感到难受的事，他怎么也和张常恒一样，谈到理想就要受到同学们无体止的反驳呢。难到就因为前几次考试不理想就要受到如此的对待。现在他明白要想让大家刮目相看学习还是第一步。因此他默默地追问自己：从今开始不再糊混了，要把心思花在学习上。

高个子女生邓爱琴的想法倒令所有人意料之中，她的理想是想当一名排球运动员。这是她的理想更是她的梦想。而在些之前班里就有人传言，学校以后要把她送到体校好好培养一事。她的身高又是全校最高的一个，尽管现在还是小学生，但高度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了。她说她想成为排球运动员几乎没有人敢提出反对。就算有几个恶作剧的人，面对她那高大的身材也不敢为所欲为了。上次她一人跟二个男生打架的事还历历在目，让人想着都不寒而栗。

下课铃声响了，但依然有过半学生没有发表对理想的想法。老师让他们先回家想想，明天上课时再继续谈论。

放学后，他们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去玩游戏，而是坐在村头田坪的一根被腐蚀到快要烂到树心的松树上。

他们心情沉重，没了往常那副桀骜不驯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