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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定分止争，你总得先了解你的客户。那天你遇到的，还算是个上台面的客户了。他那样的，是厉鬼，是六类鬼道里唯一可以直接伤人的例外。不过和我不同，他不敢伤你，是晓得有人在看着，而我不会伤你，嗯......”
“靳素若，其素若何，好名字。春梅绽雪，红衣厉鬼吗？”
感谢靳素若的突然沉默，好似终于找到了话头，能松口气，郑西原带着怎么看都有些僵硬的笑问她。
“是啊，厉鬼，听起来多吓人的的名头。不过是惯着逼迫自己，不再是自己。如果一念，成为执念，如果本心，终究无心，若是所有的求不得和得复失，终会沦为将自己沉沦的深渊，那也只能带着最深的恨与怨，在被你审判之前，游离在同一片天空下。”
“你放心，不是所有鬼都能真的伤人。人鬼两世界，相伤于无形。唯有厉鬼可以颠倒生死，吞噬阴影，直接伤害到生人。”
“难道除了厉鬼还有别的鬼吗？”好奇心也没有重到这个地步，如果可以，郑西原真的很想让对方说点人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把眼前人说的话当成故事听，还是帮她拨120的时候，不叫急救叫精神科。
可是，郑西原的心里莫名有股力量，让他相信眼前人说的每一句话，让他不至于立刻晕过去。
也许是这样可以向自己解释，之所以被世界遗忘，是世界本就不那么寻常。
大概他能找到同类，他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鬼。
“当然。鬼分六类，厉鬼为凶，缘鬼为羁，愿鬼为灵，冤鬼为暗，怨鬼为煞，这都是在幽冥册上定好了的，立传著说，万万年无修力可更改。”
被一些光靠听只能让人头晕的yuan的阴平阳平上声去声搞混，但郑西原基础的小学数学还没还给老师，“这才五种啊，第六类是什么？”
“人死为鬼，世人口中的这个鬼，一般说的就是第六类，元鬼。元鬼为空。”
“空，人死后就是一场空吗，倒是言之有理。”郑西原心内暗暗咂摸。
所以说，还是活着最重要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还没遇到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可以当故事先听听。小心些厉鬼就行，只有厉鬼是能直接伤人的例外，别的鬼，说出来都绕口，一般也不大愿意与其他生人纠缠。就像她那样的，是缘鬼。缘鬼啊缘鬼，与某某有缘，勾结前世今生，守护着前行，那人不渡九幽，她便不返红尘。说是缘，还不是孽。”
“额，那时汝青经理和时雪沐经理兄妹呢，他们是什么鬼？青冢总监呢，又是什么鬼，这公司千百名员工，都是鬼吗？”
郑西原并不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有多强大，胆魄有多出众，但好像，如果始终泯然于众，自己也就不算是真正活着的人。
如果一切都需要解释，如果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
“他们兄妹和青冢都是愿鬼。这公司里的人啊，有那么几个真的是人，剩下的还是人，不过是这世间最好的师傅做的纸人。每一具纸人的身体，都居住着一个元鬼。元鬼，如果没有托生转世，是无法留存自己的形体的。”
靳素若有问必答，耐心讲述，让郑西原都不敢相信，她是她自己口中，唯一能真正伤人的厉鬼。
“那我呢。”郑西原想得到一个答案，却又害怕真的听到。
“那你呢？”这个问题并没有让靳素若惊讶，尽管她的表情明显有所克制。
她好像准备好了答案，或者是，暂时的答案。
“你，你当然是人，与两界都有缘的人，在这交会处该贡献自己价值的人，帮更多鬼，帮更多人。”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帮，为什么能帮？”
“因为有缘，因为，你是人，因为，希望你只是你。”
靳素若淡定自若地离开了郑西原的办公室。
她和郑西原聊了很久，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给郑西原上了很久的课，明显有克制有隐瞒，或真或假地重组着郑西原的三观，最后留下郑西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活活像个傻子。
经过一番自我消化，郑西原觉得自己领悟了。
啥标志性建筑帝府大厦，怕是登记备案的时候没好弄成地府大厦，说白了，这里不就是阴曹地府吗，公司在十八楼，再往下，这不就是地狱十八层吗！
不谈这鬼那鬼的分类，时汝青和时雪沐那兄妹俩，哥哥穿黑西装，妹妹穿白色套装，这不就是黑白无常吗！
怪不得是金牌业务员，业务部老大呢。
流连在人世间的阴魂阳魂都是他们来负责接引，这业务能不好吗！
别的业务部成员都是弟弟啊，不过只是一些暂时不愿意托生，wｗw．uｕkａｎsｈu.com也无需强制转世的元鬼，想要修鬼道超脱，可这不还是打工人吗？
哦，不对，是打工鬼。
甚至可以说，只是地府的临时工，要是工作有瑕疵，随时有可能被一脚踹去投胎了。
不过，郑西原有点没搞懂，那位人力资源部的总监青冢是个什么担当，负责地府公务员的选拔和考核？
现在想来真的细思极恐，之前就好奇，怎么会有人的父母给孩子起名叫青冢，这也太不吉利了。
别说坟头多青草，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也不敢瞎起这个名字呀！
等等，还有一个人，郑西原之前世界观受到太大的冲击，哪怕表现得像个沉着冷静的人，一时间还是忘了问。
既然这里是地府，那么这么大一间夜光咨询，老板必然非凡，那个叫孟度花的总经理，到底是人是鬼？
郑西原有个大胆的猜测，姓孟，难不成是孟婆？
可他又觉得自己这猜测实在太大胆了，若真是地府的配置，哪轮得到孟婆当老大，咱阎王爷排面在哪里，该不会这夜光咨询的老大，真是个女阎王？
至于自己，郑西原估摸着应该是个判官的角色？法务部就自己这颗独苗，应该是自己吧。
地府这样的机构不能是私营企业吧，自己这也算是当上了另类的公务员？
不得不说，自己的待遇是真的比去当公务员还要香些，连五险一金都是按照最高标准交的。
判官应该做什么，郑西原好像有一些领悟，却又在能搜索到的资料里，看不清自己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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