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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拳并不是那么难打。之后的更加容易。又是一拳。或许这些血可以让他使用那个控制别人的小伎俩，可是他不是打算这样做。白鹿只是继续把瘦弱的自己扔到墙上发出可怕的声音，打破了挂在那里的画。
这里是二层，这里没有监控。可怜的经费。
【嘿嘿】。
打碎的玻璃和画框在白鹿的打闹下掉到了地上。那个经理还是呆滞第站在那里。真是个傻子。血弄到了地毯上，白鹿伸手抓着经理桌子边上，在夏威夷度假照片上留下一个血迹怪物手印，白鹿低声下气地说，请帮帮我，先生。请帮帮我。
经理吓呆了。
但白鹿开始笑。
请帮帮我吧。
请不要打我，再一次。
说来荒谬，白鹿不相信自己疯了，尽管他担心自己疯了。因为总有人说，对事情有任何有意识的意见就是理智的标志，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他还在想。他总是要考虑一下。
至此之前，白鹿一直都很害怕。
他承认自己是个胆小的人。
然而，尽管这听起来很自私，但他从不认为这是一个羞耻或后悔的原因，尽管这种特征可能会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在白鹿看来，最优秀的人，就人而言，不可能不暴露出相当一部分的恐惧和不安全感，甚至是全面的恐慌。另一方面，一个人必须有相当剂量的猪涂口红，才能度过哪怕是一天，而不被这样或那样的恐惧所困扰。
更不用说那些不遗余力地追求危险遭遇的人了，他们无所畏惧地引起人们的注意，象征性地挥舞着手臂，向范围内的所有人宣布：“嘿，看看我。我在这上面。看我能做什么。我是你们要打倒的人。我就是那个人。”白鹿想成为如此的个体。起码在他离开这一阶段的生活以前，请让他鲁莽一次吧。
当然，任何渴望在这个世界上保持一席之地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野兽血统，任何缺乏最终体面的人都会通过对自己的暴力或完全屈服于他们的恐惧而将自己从兽群中剔除。这只是一个程度问题。
白鹿滑回到地板上，在灰白的地板上爬着，留下自己的血。血并没有吓到他，他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割开，然后仍然优雅地去吃饭。只是这感觉很私密，把自己的血迹留在办公的地方里。
白鹿也就犹豫了一秒。
接下来他要说的第一个词是拜托，所以他紧闭嘴唇。瘦长的怪物在地板上划拉着美丽的夏威夷风景和破碎的画作——原谅他，那幅画太丑了。他的审美很高尚，很独特，很自大，他讨厌这幅画。
血从他的鼻子里哇啦哇啦掉出来，顺着他的喉咙滑进嘴里，粘乎乎的。白鹿抬起他的脸，他的脸比较长，下巴很尖，眼窝在乌黑的眼袋映衬下显得很深，只有两颗透明的眼珠漂浮在眼眶里。头发染了血，本来泛金啡色的微卷发因为疏于打理而纠结在一起，变得越来越浅色。白鹿站着的时候也算高，可是此刻在地上爬行更显得他过分瘦削且长，对，长，一个仿佛被拉开了身体的怪物，几乎分不清骨头和肉。
“说啊。我什么的样子！！！！”
白鹿爬到足够近的地方，抓住经理穿着变形海绵宝宝袜子的脚踝，说。钱。他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再次，经理那张开的口，却没有声音流出，嘿嘿。
还有，请不要打我。
求你了。
【嘿嘿】。
说吧。
请在血泡中说出来。
说吧。
求你了。
而这个泡泡弹出的血迹遍布全身。
求你了，我在此请求压榨者公司的三层经理，给我————。
你们有那么多，而我什么都没有。你们八层的人，只是怪物中最大和最可怕的一个头：另外六个也从野兽的身体里出来，在长长的蛇形脖子上围绕着怪物中心那张宽大而扭曲的脸，有一双血色的眼睛和杀气。
白鹿开始把自己的血抹上经理的腿，经理正狼疮者向后靠，双手放在身后的窗台上，连薄薄的嘴唇也从牙齿上退了下来。
白鹿把自己的血爪勾在经理的裤腰带上，把自己拉起来，攥住经理光滑的手腕为自己抹了抹满脸的血液。
嘿嘿。求你了。他笑得嘴都裂了。嗯？东区人？
经理终于尖叫起来，试图把他的手从白鹿和他的血以及他的鼻子上拿开，污秽的血迹上。直至门被小心翼翼打开，白鹿看见自己昔日的同事们站在外边，一时寂静。
嘿嘿。
一切如此美好，直至白鹿把那个笔盖捡起来塞到某同事的鼻孔里，再把过期的冷咖啡泼在那位四点高举咖啡的怪癖同事上。
“办公室禁止危险物品啊......我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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