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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为什么？
我面前的是什么，他为什么以这样的样子展现给我?
我又在哪里，我处身于何处?
还有，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依默默听完了P的询问，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缄默。
“P，我不明白，这些问题有什么用…”
““用”又是什么啊?当我们再说这个东西有‘用’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不是，为什么要想这些啊?我们现在连饭也吃不饱。”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为什么?‘又’又是什么?‘什么是什么?”
听着P连绵不绝地发出疑问，依无言可谈，就这样聆听了很久。
…
依忽然打断了P的连珠炮：“我可算是知道部落里为什么没人和你说话，甚至对你大放厥词，你呀，就连神明大人也无法亲自回答的事，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啊?”
“神明大人既然贵为神明，那么他肯定能回答自我的问题吗?结果呢，他既不解释自己是谁，也不向我解释问题，他怎能这样啊？哈？”
“神明大人已经把答案设置于万物之中了，你要自己去体悟呀?”
“神明大人不会逻辑吗?他不是全知全能吗?他为什么不把东西与答案直接告诉我吗!他到底存不存在吗?”
“你、你、你，”依语无伦次地反驳道，“你怎么能如此渎神？小心我告到首领与祭祀那里去!你存不存在，你质疑过吗?你为什不去质疑一下呢?”
“说的好！”P爬到岩石上，直着身，对看苍穹发问道：
“我存在吗?我怎么证明我存在呢?”
忽然，P低下头，脸上的神情露出前所未有的惊异，那是二分之一的惊奇、四分之一的愉悦，八分之一的痛苦，十六分之一的迷茫，剩下为其余的奇异情感所充斥混合，
“存在，是什么?”
P如是说。
寂静，
幽邃，
沉郁，
迷惘，
欢愉，
悲怅，
进而融化为脑浆，旋转地飞行而漫步。
P就这么坐在岩石上思索着。现在是后人所言的原始社会，人类尚是愚昧的动物，为欲望与迷信所尽情支配的动物， .然而就在这里，第一滴来自于奇异而不知其源于所处的水流入浩荡的历史之海，人类第一次发出了对存在本身的发问。
“P。”
“P？”
“P！！”
“P!!！”
“P…”
依只好继续采集浆果，一边不时地瞟他几眼，谁叫P的先辈发明“语言”这个东西，成为了世代相传的贵爵呢？她不得不成为他的贴身女仆啊!
她默默地观望着思考着的他，以防有野兽不怀好意地靠近。
存在是名词吗?应该是，但身为名词总得需要解释啊?但存在应如何阐释呢？那它似乎还能是谓词吧？哈？但，但，咦？只能是谓词么？存在一定是真实的吗?只有真实的才能被称之谓“存在”吗?不现实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吗?还是说，我们应该用什么来划定存在是什么呢?存在者是什么?存…
“是，‘是’大抵应是谓词…”P喃喃地说。
“你们上面知识人的拨弄的东西，我是一点儿也弄不懂啊!”依回了一句。
“但‘是’又是什么?当我们在说‘什么是什么’的时候，又有什么蕴于其中呢?”
“P，你看…”
“唉，人生太短，思考不完这些问题呢?”
“轰!”
“嘟昂嘟昂嘟昂嘟昂嘟昂嘟昂!——”
P抬起头，与依一起望向远方的火山，那里似乎是爆炸了一般，岩浆滚滚地流下来。
在依惊恐的目光，P牵住依的手，向外跑去。
“凤、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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