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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作者参加叶圣陶杯省赛时投的作文,后来96分去决赛了,就当是随笔,大家看个乐呵吧。

一引子

不管怎么样,人们思念的总是自己记忆中抽象的家乡,而对具体真实的家乡都有着复杂的情感,这是我从家乡回到城市,重新回到繁杂的琐事时,忽然间发觉的。

不管怎么样,心中念念不忘的乡思,接触到现实时,总会抹上一层淡淡的感伤。

二印象

我坐在车上,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因为疫情肆虐,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家乡了。我轻轻地用指尖划过玻璃窗,努力地摸索着自己蒙绕在心头很久的那一份印象:微风晰晰地吹奏春日的协奏曲,柳树细细的枝干慵懒地伸展着;深蓝色的天穹,缕缕云纱被风儿精巧地缝制成各种形状;只身踱步于水彩画中,仔细聆听着树叶的簌簌低语,远处的山坡被肆意涂抹着青绿幻彩,洒上几把粼粼的光晶——那是青草连夜赶制,在既白之时奉上露珠......

我只好俯身贴在前排的靠椅上,双手捂着脸来掩饰心情的零乱,记忆总可以将曾毫不在意的风景细致镌刻,使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却又鬼使神差地把让人辗转反侧的情思朦胧地涂抹成难以明辨的印象,回首往事,纯净与真心或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惆怅溶解成淡淡的感伤,从心脏的中央开始慢慢地向周围扩散,仿佛旧日的梦幻在我耳畔呢喃。

人与事,景与物,形与情,总会是让人难以释怀的。

不管怎么样,我想着,我长远地,深刻地爱着我的故乡,如同一个人爱自己的伴侣一样。

三困局

我的故乡在华南的丁镇,一个离开放,繁华都距离得陌生的城镇。它和我常住的城市相比,无论距离还是生活,都有着极大的差距。

丁镇也并不与世隔绝,板,它只是一个界限模糊的地方。当地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与繁荣的外界有些经济联系,或言之,很少有纯粹的农村人;回乡的村民,都带有一丝傲气,“嘴里吐出的全是大世面,把孩子们说得心花怒放,天天都想挣脱土地的束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面对真正的城市人时,嘴里又吐出不甘与愧疚,满眼都是羡慕与哀叹,与扎根于土地的父母不同,他们挣脱了土地的束缚半辈子,却始终吞不下这一口气,只能用尽全力把孩子推得更远,因此孩子们都活得很辛苦,早上帮忙看店,晚上挑灯夜读是常事。所以,成人看见已扎根于城市却依旧对这里恋恋不舍往往都惊诧,孩子看见城里来的同龄人眼中的厌世嫉俗时都无言相对。

这是一座围城。

我曾问过父亲怎么看待这事,他说农村的确差了不少——教育卫生,还有气度等等,我忽然反问道:“捆到土地上,农民咽不下这口气,难道扔到城里,就会变样?”

父亲缄默了许久,抬起头,又低下来,“唉,世人总得在台子上把戏演下去!”

我想了想”台子”是什么,于是也缄默了。这可能就是复杂情感的一个理由:你愿与家乡谈天说地,谈爱说死,生活只与你谈现实,而留给乡土的往往是贫穷。

四消失

刚下车,家里看门的白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跑出来,吐着粉嫩的古头,亲昵地叫了几声。它以前是被栓着看门,后来家里不再养家畜,便给解了链子,让它自由地游荡。狗很听话,出去后一定会回来,也不用担心有人拐去,谁会在意一条满身虱子,土里土气的老狗呢?既不能作成肉招客,也无城市狗的光鲜。于是它每天就在村里闲散地走,没活干没事做,大家于是只把它当作一条狗——不是看门的壮犬或是艳丽的宠物,在我们心中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我弯下腰端详着白狗的相貌,它似乎知道我在注意它,开心地叫了几声,把身子倚到我腿边,又抬起头,向我露出白色的胸脯,好像是想通过显示自己的肌肉来表示自己还能做些事情,我却睁大眼睛,惊诧地发现它身上的毛脱落了许多:脖子,肚皮,眼睛边上,都露出粉肉色而又有些皱的皮。明明远远望去跟旧时差不多,怎么近一点看却感觉像换了条狗似的?

我疑惑地抬起头,一个老人向我径直走来:病恹恹的瘦削,眼神显得呆滞和黯淡,身上的皮好像衣服一样软乎乎地塌下来,把骨头勾勒得清渐可见,这是我的奶奶。

“奶奶!”我急声叫道。

然而回应我的是缄默。她从我身边缓缓走过,向菜地走去,后面传来了姐姐的叫声“胖奶奶,是不是伙食不好呐?”

爸爸冲上去,挡住他的母亲,厉声说道:“您要去哪儿?身体那么差,赶紧回去休息!”

听不清奶奶含糊的是家乡话还是普通话,“我要去菜地浇水...还要喂鸡...”

家里明明已经不养鸡了,我想。

奶奶忽然回头,看向我,好像才发现我的存在似的,“嗯”了一声。

奶奶甩开父亲,固执地向菜地走去。老人总是想用劳动佐证自己,我想,想证明自己还没老,不需儿女的施舍就可以养活自己,直到累死在土地上。我扭头看向村里的耕地,杂草密密麻麻,把稻杆打得东倒西歪,想必是年轻人都跑去多金的大城,只留下老人而无力打理土地了。

白狗走上前去,跟着主人,它的影子和奶奶的背影完全地贴合着,伴随着太阳的下降,慢慢地拉长到我身上。我终于发现,我的奶奶,我父亲的妈妈,在我心中悲哀地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五谢年

丁镇有很多本地的特色美食,因为外来的人不多,所以大部分还保持着最本土的风味。其中我最熟知的恐怕是肠粉:不同于城里显得精致光滑的粤式粉,小店里的看起来会粗糙许多,蒸锅底下塞进几根柴薪,点着,嗞拉的火把锅弄得直冒汽,在蒸盘上倒上一层面糊,“苏苏”地洒上葱花,然后把油锅里早就炸得金黄的油条拿出,切出成一小块一小块,裹上剁成烂泥的猪肉,和几只虾米一起包进去,有些人喜欢海味还会加点儿干贝,再舀上一层面糊,把盘子塞进锅里,沸腾即可出锅,白色的外皮冒出许多蒸汽,用器具把粉置于食盘上,放上几片象征性的生菜,舀上一勺酱油,就可端上桌了。吃得时候轻轻咬下去,油条的“咔嘣”声和糯糯的皮,及柔软的肉香,一好被嘴巴包裹住了,只觉得水汽还在往外钻。

早上到小店里吃肠粉,粿汤,是丁镇人特有的生活习惯,用纸巾擦拭一下,油乎乎的下巴,干活时还能隐约地感到水汽住上窜。

不过今年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老式的柴火换成了煤气炉,来吃的人也不是脖上挂着白毛力,胸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黄铜般的皮肤与些许微汗的的农民,而变成了戴着安全帽,肤色黝黑的建筑工。仔细打听,原来是有厂商在空地建房,要在土房和砖瓦屋中竖起钢筋水泥的怪物,等小区建成,农村居多的丁镇才有点“城镇”的味道,不过这事其实早已决定,之所以如此晚地动工,好像之前试动工时破了点儿村民祖坟的风水,还想拆拜老爷拜财神的庙,惹得村民众怒,协调了好久才在原计划地上向西移了点儿,以防地下的老祖宗大发脾气,降下旱灾。不过这事是否真实还是有待商榷的。

不管怎么样,大年三十的早上就这么伴随着肠粉吃毕而拉开序幕。往年一到除夕,市场总是的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今年尤是如此:走进去,一股鱼腥、肉糜,豆豉的成津津味儿,窜进鼻的子里,让人肌肉松驰下来,似乎能触摸到空气一般;市场中心的柜台摆的是色彩,红的是蕃茄,黄的是彩椒,紫的是茄子,还有广布的绿,远远看去像是画家的水彩,还有因为土豆发芽与摊主喷着口水的客户,和摸摸毛桃,又碰碰黄瓜的顽童;两侧有卖熟食和鲜肉的,刀工切牛肉时,眼疾手快进刀“咣”一声,抽“磁”一声,臂撞在台上趟趟两响,切出条条粉软的鲜肉,兼以在茶水与卤汤里泡过澡的鹅,装进塑料盒子里递给顾客;鲜鱼店里,水盆中的草鱼尾巴不停抽打着水面,溅到来往人的裤腿上,还有置在冰块上的细长黄鱼和呼呼大软睡的黑鳗鱼,如果把鱼吊起来,左右挣扎得最用力的就是最鲜的,当辅老板用尖刀刺进鱼白色的肚子,轻巧一拉就把掺着红血的整架鱼脊取了出来;最底端就是家常的佐料,如酸醋,生抽,黑乎乎的酱油,红色的辣子酱,金堂堂的花生油和棕色而散发出奇异气味的沙茶;还有麻袋和竹筐里摆的各类零嘴,是孩子在除夕夜最爱的同伴:甜的有浇上蜂蜜的麻花、芝麻花生搅在一起后炸得油亮油亮的脆糕,煎饼,还有五颜六色的水果软糖,咸的有干紫菜,五香肉干,还有用红通通的米被包着甜糯的青豆沙或者是包着猪肉菌菇和糯米的粿子;门口不断上升着白色的烟雾,像是化工厂,可能是逛时犯了烟瘾跑出来长呼几口的游人。

市场上外响起了鞭炮声,仿佛能看见红色的被纸被吹到了丁镇的每一个巷角,炸出了人

们对一年一度的喜庆到来的欢愉,炸出了日日期盼的春节。

六祭祀

丁镇大年三十下午要干两件事:一是祭祖,二是拜老爷。老爷究竟是什么,说法不一,有说土地公的,有说财神爷的,甚至有人说是古时候一位仗义疏财的地主老爷死后他化作的魂灵,本地人也说不清楚,但对“老爷”的信仰,根深蒂固地藏在大部分丁镇人的心里。对待老爷,必须恭恭敬敬地摆上供品:鱼、肉、鲜桃,蒸透的粿子,甚至超市里买来各种前卫的零食也要献上去,以保平安和发财;在供上去之前,是万万不得吃预备的供品的,我小时候曾偷吃过,家里老人请了几个“大仙”过来施法,才把我身上的厄运去除于净。

还有祭祖,这个较讲究仪式感,先要上七根香,给碑位拜三下,将三根插于碑前,再往两个门口的左右各插上一根,就算保住了下一年的吉祥,家里的人轮番上去;也不讲究顺次,只要每个人都拜过就行。

最后的是烧纸钱,中庭置一口大铁锅,锅底填上助燃的灰末,点起来后每个人都拿一沓冥钱,扔进去烧成灰烬,算是把钱交到了地府的祖宗手里了。堂弟妹们这些小辈都喜欢这步骤,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敬重先祖,或相信这会带来何等的福泽,只是因为把纸扔进火里烧成灰——这事对他们是很好玩儿的。我却很是抵触,我对父亲喊道:“这很迷信,如果真能烧到,下面早就通货膨胀啦,而且这样烧,会污染很多空气。”

姐姐和弟妹们听着哂笑起来,他们认为我是因为怕火才找了这些说辞。

很多长辈都露出了厌烦的表情,显然这行为可能是对祖宗的不敬;父亲无奈地笑了笑,低声对我说:”这是传统的文化,是前人传下来的习俗,是无论如何都要遵从的。”我最后还是拒绝了,便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他们继续烧纸:火苗兴奋地向上蹿着,舔着不断下落的黄纸,给它们染上灰黑色,并将其送到上空去,纸屑带着明火,在上空似乌云一样把蓝天遮住,仿佛这一片土地将下一场大雨,雨水中将掺杂着火星和烟,火光照在放纸进去的众人脸上,把表情衬得鲜明,好像这场仪式将会给他们来年带来绝佳的财路与气运,而小辈只是嬉笑,玩弄着反抗的火苗,只有我静静地、冷冷地看着他们,似乎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成为了一个局外人,理解不了他们的情感,如同孤零零的原子般和外界泾谓分明;我忽然想起在外公葬礼上,我也流露过一样的情感,只是当时我安慰自己不过是悲伤过度,如今这情感却变得明晰起来,处于孤岛之上,如同加缪笔下的主角,冷漠地看着亲人的棺木,内心却无法悲伤,似乎在这荒诞的生活中,我已经失去了共情与感性的能力,只能冷冰冰地凝视他人而已。

烧纸钱仪式结束,大人们到客厅坐下,泡起茶聊起了闲天,者是关于投资,赚钱与生财的路子,我躲回房间,连手机电脑也不想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七花火

年夜饭吃完了,十几个人坐在一起看春晚,大家也终于聊起了轻松的话题。

我搬了条椅子到窗户边,准备看今晚的烟花,堂弟堂妹也跟过来,于是我试着和他们聊了起来:

“你们这次回来,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感觉到家乡发生了什么变化?”

“肯定的,”堂弟回答说,“有很多城市才有的房子大楼被建起来了。

“还有便利店,连锁餐馆啊,这些也是新出现的。堂妹补充道。

“那你们感觉这些变化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什么看法?”我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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