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觉悟(1 / 1)

孙喆剧烈颤抖的眼皮终于能够勉强拉起一道缝隙，一盏盏昏黄的灯火在眼前跳跃晃动，真实与虚幻在眼前交织，分不清那些灯火里像人一样的东西，到底是浑浑噩噩中看到的幻影，还是微光映射下人类的轮廓。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虫子四处爬动的声音，飞虫的振翅声格外响亮，就像在耳道里面响起，虫子翅膀扇动的风力变大了，鼓膜都被吹得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虫子真的爬进去了。

东南部贫民区安东尼家的地窖里。

昏暗的地窖里，一盏满布黑红色污渍和铁锈的老旧风灯闪烁不定，暗淡的光亮只能让人勉强视物而已。

孙喆平躺在东拼西凑勉强布设的祭台上，全身爬满各种各样的虫子，只有右手小指还在微微颤动。

安东尼一家四人赤裸裸的跪在地上拿着带刺的荆棘藤条，用力地抽打自己，唱着欢愉之主的颂歌，祈求欢愉之主的赐福。

四人潮红的脸上充满愉悦、欢乐，血液顺着一条条蜈蚣般的伤痕流到脚下的恶魔文字之中。

虫子啃噬身体的痛苦开始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孙喆的神经，皮肤底下的小虫像一个个的小疙瘩来回窜动，

身体不能动弹丝毫，只能在沉默之中承受直达灵魂的痛苦。

在痛苦抵达巅峰的时候，一只莹润的纤纤玉手出现在孙喆的面前，让人欢乐的吟唱声从天边传来，述说着救赎的真谛。

“来吧，幸运的孩子，让我施与你救赎，来吧，幸运的孩子，牵起我的手，让我赐予你永恒的欢愉，来吧，神的宠儿，来吧，高呼欢愉之主的真名Lre！”

意识若有若无的孙喆，听着仿佛天边传来的话语，某个玩世不恭的人手持断剑随意坐在战场上说过的话凭空在灵魂中响起。

“老子不知道什么狗屁逆天，战意，你吃包子，老虎吃肉，什么东西会对自己吃的食物带着杀意战意？呸，都是狗屁，敌人？不过是甜点而已，吃了就是了，哪那么多感慨！”

“吃了，吃了？吃了！”孙喆的嘶吼声响彻整个贫民区，就像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隆隆作响。

王玄策隐匿身形脚踩金色六芒星站在天空之上，远远的望着贫民区绽放的圣洁的白色光芒。

“没想到，只是合灵觉醒而已，阿喆这小子竟然直接找到自己的真灵所在，真我合一了，圣灵的宠儿嘛，真令人羡慕啊，对吗?霍姆斯先生。”

“呯-呯-呯！”

王玄策手中变成金色的白玫瑰枪口对准刺向自己的利剑，射出一道银白色的十字光线，利剑之上缠绕的地狱火焰像烈阳下的冰雪般融化，手中剑的抵挡都是徒劳的，十字圣光与霍姆斯身上的黑暗烈焰对撞，瞬间爆炸，将堕落之人吞噬，天空中的银白色十字光辉久久未散。

“这招就叫银十字圣光弹吧，不过总感觉有点不够威风，这老小子是真不好对付。”擦亮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看着从圣光中走出的霍姆斯，摇摇头，无奈地向对方喊道：“喂，老霍，咱们去没人的地方吧，上次在爱神的领域还能把力量全部扔到梦界，这次在现世战斗死的人太多的话就让这些豺狗占便宜啦。”

霍姆斯嫌弃地看了看虚空中隐现的不知名神灵气息，痛快的当先往城外飞去。

“呵，我把背景最大的弄走，剩下的看你们自己的了。”王玄策回头看了眼孙喆觉醒的方向，吐掉嘴里的烟头，拿出兜里的扁酒壶边喝边向霍姆斯追了过去。

孙喆遍体鳞伤的身体由内而外地绽放纯白的火焰，伤口瞬间复原，所有的虫子都被化为灰烬，地上献祭的四人在地上嚎叫翻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光，火焰越烧越旺，四人最终步了虫子的后尘化为黑灰。

化为光人的孙喆冲天而起，金光化为铁棒，双手举起狠狠打向自己前方的虚空。

“咚！”声如铜钟，空间生出波浪，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地窖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

正要跟在对方后面一并进入裂隙之时，老杨一把抓住孙喆的胳膊喊道：“快走，有什么问题，离开这里再说！”

“啊？”

老杨手指绽放青光对着地面划了个正方形，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孙喆一跃而下，地窖中愤怒的吼叫声久久不息。

孙喆跟着老杨飘在一片土黄色的雾气中，不知过了多了久，只觉得身体像坐电梯一样一跃而上，晃了两晃才稳住身形。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孙喆打量着老杨问道。

“猴子，你自己出来跟他说吧。”老杨小脸依然平静如常。

一道呈铁灰色的身影从孙喆的背后如胶质一般滚动涌出，渐渐捏造成型，一个尖嘴猴腮的大脑袋摊在孙喆头顶连连说着：“亏了亏了”

“啊！我怎么多了个脑袋！”孙喆一屁股坐到地上，张着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原本是要合灵的，现在倒好，你觉醒了真灵，我成你的手下了。”猴子龇牙咧嘴的说道。

“我们的真灵有些特殊，可以合于性质相似的人，你跟猴子合灵的过程中，自己的真灵觉醒了，把猴子的一部分吞了，仅此而已。”老杨在一旁补充道。

“原本咱们是合伙人，现在我成你员工了，就这意思，切。”猴子撇了撇嘴道。

在猴子跟老杨的诉说和补充下，孙喆终于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也就是说，你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献祭给所谓的神明？我差点死了！差点就死了！”孙喆声嘶力竭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心爱的防风镜掉到地上都一无所觉，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双眼，只有紧绷的嘴唇在表达着自己的坚强。

“有猴子在，你不会死的，要死也是猴子先死，这么一点小伤对于以后的战争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老杨眉头紧皱额头微微发亮，严肃地开口解释道。

“咦？老王呢？最爱凑热闹的人跑哪去了？”猴子疑惑道。

“我先撤啦，哥几个，咱们在Crzy Hre汇合！”

王玄策的声音适时的在三人耳边响起，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自己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