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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8楼的工地摔下去失重的那一刻,本来微醺的江有礼突然就清醒了。
脑海里就一句话:“以后再喝酒就是狗!”
两秒后触地的那一瞬间,全身剧烈的疼痛让江有礼恨不得马上死去。
在嘈杂的脚步声以及议论声中,伴随着剧痛挣扎了不知多久,江有礼终于昏死过去。
似乎睡了很久,迷迷糊糊的,江有礼感觉意识渐渐苏醒,曾经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从小到大,直到坠楼的那一刻,随后,一切再次归于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江有礼迷糊间看到远处亮起了强光,一个曼妙的身影慢慢从光亮中走向自己。
直到身影越来越近,江有礼终于看清了,那是自己老婆苏酥,穿着一袭绿裙,嘴角带着微笑,在光晕下,苏酥白瓷般的肌肤此刻彷佛在发光。
江有礼想上去抱抱她,她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慢慢的消失。
才想起来,苏酥已经在半年前永远的离开,她是来跟自己告别吗?
呆滞的望着苏酥消失不见,江有礼再次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江有礼耳边传来许多人的哭声,有大有小,有真有假,其中有个女人的哭声让江有礼感觉撕心裂肺。
这个让自己难受的声音,怎么那么像母亲的?
想睁开眼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惜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渐渐的,江有礼听到了哭声以外的声音,有的似乎很远,有的又似乎是近在耳边。
“可惜了,才30多,那么有出息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哎,可怜啊,那么好的儿媳一年前走了,现在连自己儿子也走了......”
“礼崽啊~礼崽啊~你怎么这么年轻就走了呢~”
“大哥,节哀,嫂子,节哀。”
“老三,放心走吧.....你父母我们以后会帮忙照顾的......”
“老板,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你一路走好~”
......
慢慢的,江有礼总算明白了,他们在哭丧,对象是自己。
终究没挺过来!
自己走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在对亡妻的思念中受折磨,以至于借酒浇愁。
可是父母怎么办?他们盼着抱孙子盼了好几年,结果孙子没等到,儿媳妇先走了。现在唯一的儿子也走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彷佛要被吸入一片混沌之中。
江有礼突然很恐惧,苏酥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有时候想过死,可是真要面临这一刻,江有礼却无比的恐惧,意识疯狂挣扎,想要摆脱黑暗的笼罩,像落在地面上垂死挣扎的鱼。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那一刻,江有礼突然感受到一个人狠狠的吻住了自己的嘴唇,无比的热烈。
这一吻,让江有礼一怔,它驱散了江有礼最后的恐惧和挣扎,只留下深深的疑惑。
怎么可能,都哭丧了,自己差不多是一个死人了吧?
这人不怕晦气么?
随后,江有礼感受到有源源不断的细小温热的水珠滴落在自己脸上。
眼泪?这么多?
这人是谁?
来不及有更多的疑惑,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直到消失。
2007年1月深冬。
四九城,深夜。
江有礼猛地睁开了眼。
顺着微弱的月光歪头望向窗外,一眼就看到了漆黑夜空中微弱的星光。
窗外寒风呼啸,冷风吹的铁皮房顶哐啷作响。
呼吸间,江有礼闻到空气中一股霉味夹带着酸馊味,有点难闻。
深吸一口气,寒风带着酸馊味涌入鼻腔,一直凉入心脾。那种感觉,对江有礼来说居然感觉有点爽。
好真实。
真实?
江有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铁架床被这一动静折腾的发出吱嘎的声响,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刺耳,那种金属间摩擦的声音让江有礼觉得特别难受。
这是什么情况?江有礼捏了捏拳头,只觉得真的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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