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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于河扭头看了看他媳妇，她正朝这边过来。
杨于河回过头来对李思琪说：“这是我俩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又说：“我可清楚的呢，你可别戳我脊梁骨啊！”
“要的。”
白莉也走过来，杨于河有意回避躲闪。
“跟你取烟，你就接噻！”白莉盯着他丈夫说。
“你那烟都烧完了，抽我的吧！”李思琪再次拿出烟，他那半截烟，实在寒碜。
叼着半截烟，给他点火时，他用余光扫了扫李思琪。这眼神怯弱、胆小。李思琪笑意相迎递给他烟，接了下来。但是，抽的还是他那半截烟。
“他就这样固执。”白莉笑着说。
“跟自己较真的人，命运都不好！”
“儿子给他买烟，一条一条的买，他怎么说都不要。烟瘾又大。”
“或许他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吧！他应该是这样认为的。”
“这话你说到点子上去了，从始至终这些年，从不求人说情。宁愿自己饿着，憋着，独自承受。”
听到她说这话，令李思琪感慨万千。其实，这就是人性，周身长着刺，退可守，进可攻。在社会长期交往中，就看你，如何巧妙运用这自由的“刺”。很明显，眼前的这个他就是厌倦了这“刺”。他选择，主动放弃拥抱这世界。
“你也等人啊！”白莉问李思琪。
“嗯。”
“接不接回去过年？”
白莉以为李健城已经进疗养院了，其实还没有。只是现在在了解和办手续批文而已。
李思琪随口打哇哇说：“不接，就看看。”
“老人，还是应该接回去团个年。”
李思琪没有回复，给了个微笑。看着眼前的她，衣着朴素呢大衣，没皱纹，干瘪瘪的轮廓，看不出有肉，不知是历经了多少沧桑巨变。
“你父亲是什么情况？”白莉问李思琪。
“没啥，吃了睡，睡了吃！”
“乱打人不？”
“那没有，从来不惹事生非。”
“乱不乱说话？自言自语有没有？”
“没得。”
“那他有啥子反常行为。”
“没啥反常。就吃了睡，睡了吃。”
“那他估计就懒！现在这社会，不上班怎么行呢？高不成，低不就，也得做啊。我们不是一样过来了。”
李思琪笑着陷入沉思，看着眼前的大叔，心莫名有点唏嘘：”他！是您家属吧！”
“嗯，我屋头。”
“他怎样？”
“吃饭睡觉，不干活，晚上出门白天睡，一个人到处晃。”
李思琪觉得凡事有因果关系，便问：“什么原因造成的？”
“问过他，为什么？他说过，想自己做点事，没人帮他，我常年在外打工，他不想出门，就想在家搞点生意做。觉得一个搭手的都没有。”白莉说。
李思琪问：“他在家想搞什么事业？”
白莉回应，说：“我也这样问，他说他要做石材生意。”
“啥子石材生意？”
“我也这样问啊！他不回，后来才晓得是搬石头。”
“搬石头很挣钱嘛？”
“不，相反，他想拿钱出来做这生意。”
“估计以前，上班挣钱挣累了，想做点小生意维持哈，现在他想耍！”
“不知道。他以前是挺能干的人，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我俩就出门打工挣钱。那个年代，几块钱到后来的几十，几百，他都能吃苦。我俩，97香港回归那年，修了全镇的第一栋小洋房。那个年代都花了三万多。直到零几年，人开始变了，变得不赚钱，不养家，不问家里的好坏，切着完全’三不管’的饭。他还苦，苦的哪门子哦！”白莉说。
想起李思琪自己的困境，两相比较，宽慰地劝白莉：“二十年了哦，挣的差不多。你们孩子也大了，该抱孙子了，不要太拼。跟老伴多相处，多安慰，多些时间享受生活，可以缓解他的孤独！
白莉无奈得说：“这哪敢停！”
李思琪问：“为什么？”
她望了望身后大厅办事的儿子说：“至今还没结儿媳，我不挣钱，啷凯住！”
李思琪说：“您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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