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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或者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梦？
一大早醒来，章蕾满脑子疑惑。但毕竟是梦，再怎么怪异，它也只是梦。
刷牙、洗脸，吃早饭。早饭非常简单，一碗稀饭，昨晚剩下的腌黄瓜炒毛豆，还有煮鸡蛋。刚吃完，还没收拾，小叔程桦叼着烟，晃晃悠悠地从池塘那一头走了过来。说是要借用一下独轮小推车。
“哥，你们小蕾是准备复读还是上高中啊？”程桦问。
“我让她自己决定，她还没想好。”坐在中屋门口的程楠回道。
“我觉得，去上高中好了，复读不仅费钱，她要承受的压力也大，万一明年再没考好，等于白白浪费时间。高中虽然考上大学难度不小，但学习认真一点，总还是有机会的。而且，三年之后，说不定考大学就变得容易了。”
“爸爸、小叔，我决定了。我去上高中。”章蕾起身收拾碗筷，嘴里回了一句。
“那你想去哪所高中？山水，还是四湖？”程楠接话。
“我……”
还没等章蕾说出决定，程桦插道，“哥，让她去四湖吧。听说那边教学质量好些，对学生管得严。而且，山水离县城近管得松，学生容易接触到街上的小混子。小蕾是女孩，万一被他们缠上就不好了。安全很重要的。”程桦还考虑了教学之外的因素。
“那就去四湖吧。我等会到郭鹏家打电话给吕荣，他应该能找人帮忙报名。”郭鹏是复兴村的村长，目前是周围唯一装有电话的。
“也是，在教育局工作，哪怕是个科员，也总会有些关系。”说完，程桦推着独轮车离开。就这样，章蕾上学的事，也基本定了下来。
程桦走后不久，程楠便去村长家里打电话。农村人起的早，这会儿才七点多，表哥吕荣应该没出门上班。
章蕾不想一个人呆坐，否则又要禁不住去想那个梦。于是，她帮着母亲章琴一起绕毛线，一边东聊西扯。
聊着聊着，章琴问道，“小蕾，外婆去世后，你没去过舅舅家吧？”
“没去过，表姐和表哥都要工作，附近邻居又不太熟悉，去了能干什么？外婆在时，还能陪她聊聊天。”
“对了，你还记得春节后去沪城看病时，住在英嬢嬢家吗？”
“记得，他们家里蛮挤的，我们还打地铺呢。”
“好像城里都那样，一般的家里都小都拥挤。不过，清明节他们来扫墓时，你英嬢嬢说他们已搬家换新房了。据说大了很多，你两个表哥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了。”
“妈，你为啥会提他们呀？”章蕾心里有些疑惑。
“英嬢嬢不是很喜欢你嘛，一直说要你暑假去他们家玩。”
“好远啊，我记得坐长途汽车要三个半小时的。坐船时间更久。而且车站到她家，还要坐近一个小时公交车。”
“听你大伯母说，你那个小表哥过几天会来乡下玩，准备在回沪城时，带你和程冰一起回去玩。”
“再说吧，他人都还没来呢。而且，学校的事还没确定。”
英嬢嬢是父亲的堂姐，和大伯是亲兄妹。大伯家有三个儿子，英嬢嬢家是两个儿子。兄妹两个都没有女儿，英嬢嬢常常叹息，“要是有个女儿，就圆满了。”据说，在章蕾很小时她还提过，想要把章蕾过继给她当女儿，不过后来不了了之。
英嬢嬢和林姑父是后者下乡那段岁月结识的，经人介绍结婚，后来回沪城的国企上班，现在下岗了。林姑父开出租车，英嬢嬢则做家庭主妇。两个儿子，大的叫林方，大专毕业，在一家银行的柜台工作。小的叫林园，去年考上沪城的一所大学，读电子专业。说要来乡下玩的，是林园。
英嬢嬢的确蛮喜欢章蕾，特别是得知章蕾患上那个隐疾后，对章蕾疼惜得很，在沪城复查那几天，对章蕾照顾有加，天天做好吃的。两个表哥对章蕾也很挺好，不过城里长大的孩子，有天生优越感，觉得章蕾穿衣打扮、言谈举止都很土。另外还有一点，两个地方的方言不一样。说沪语的，天生鄙视讲南沙话的。
提到方言，东洲县南北两部居然有南沙话和北沙话两种方言，而且是彼此听不懂的那种，不像沪语和南沙话虽有差别，但互相基本能懂。四湖中学在北沙话那块，以后去上的话，方言也是个头疼的地方。
对于林方，章蕾感觉有些陌生。只记得他个高、圆脸，微微有些胖，话不多，给人忠厚的感觉。林园则挺瘦的，比章蕾高出差不多一个头，戴着一副半框眼镜，典型的一副斯文大学生模样，但熟悉的人才知道，人不可貌相。对于林园，章蕾感觉没那么陌生，因为年龄差距不是特别大，只比章蕾大三岁。而且，林园每隔一两年，也会在暑假期间来大伯家住一阵子。
程楠打完电话回来说：“吕荣说，他前阵子正好跟四湖中学的教务主任有过接触，帮了对方一个小忙。所以，这事肯定能成。”
说完，拿起一把锄头，去田间干农活去了。
章蕾则继续和母亲绕毛线。
午饭的时候，村长郭鹏传来消息：吕荣回电告知，章蕾名字已经加进去，只要八月三十日，带着初中毕业证书和中考成绩单去学校报名交学杂费就行。
接下来几天，章蕾时不时帮父母做做家务，偶尔也会被堂弟程冰拉着去跟小伙伴打牌玩。不过章蕾比较内向，性格跟她的手一样，给人冷冷的感觉。她喜欢宅家里看，听听广播，不怎么主动出击找小伙伴游戏。
在程家宅一带，年龄相差不超三岁的小伙伴，除了同岁的程梅外，其他几个都是男孩，但程梅初中上了两年就辍学了，已经去厂里上班，和章蕾已玩不到一块。
而那些纯粹属于男孩的游戏，章蕾参与不了，也没兴趣，能玩的也就是打牌、下棋，一起看看电视。男小伙伴中大一两岁的基本都进入社会工作了，没有暑假了。同岁和小一两岁的，这个暑假还能一起玩，开学进入高中后，章蕾也会与他们渐行渐远。ｃ不过，上高中后，也会结识新的伙伴吧？
初中那些同学，除了跟她上同一所高中的，以后联系也会逐渐变少。话说，哪几个同学会上四湖中学呢？应该很少吧，毕竟大多数都会去上山水中学的。
这个暑假，虽然没有作业要做了，但也不能完全不学习。
村长的儿子郭瑞去年考上大专了，他应该还有高中课本的，章蕾准备去借来看看。说起郭瑞，他考上大专也是历尽波折，复读了两年，考了三回。终于考上后，他的母亲开心得很，跟邻居们炫耀了好一阵子。
去郭瑞家借来高一课本，但只有语、数、外、理、化，郭瑞是理科生，高考不考的科目，课本没留下来。
章蕾坐在东屋靠窗的书桌前，随手翻开一本，是英语。一眼瞧去，目瞪口呆。课文太简单了，没有一个生词！怎么回事？她往后翻了好几页，依然没有看到生词，甚至觉得课文里的句子表达太简单，有些地方还感觉不地道！越往后翻，这种感觉越强烈。
章蕾放下英语课本，拿起物理课本，翻看起来。虽然没有英语强烈，但也有熟悉的感觉。接着又看了其余几科，同样的结果。
章蕾拉开抽屉，翻出哥哥前阵子借来的《倚天屠龙记》。章蕾之前还没读过这本小说，但张无忌、周芷若、灭绝师太，这些名字看起来都很熟悉。故事情节也不是太陌生。
章蕾放下书，思考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猛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难道，那个怪梦根本就不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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