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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缘起
第一节忆往昔
煌明悠悠,天亦黄煌。清凉小雨凭天而落,一处斜阳,一处清雨,交相辉映,闲云一叹。
靠着火车窗口,我悠悠低头,望着一双洁白的细手,看着嫩白的细手内忽隐忽现的绿色血管旁的一根红丝。突然,我一声吸气,瞳孔微缩,一脸惊容浮现。在红丝一段,一个黑色小点似乎正在慢慢孕育而出,如灰尘般大小的黑痣,在我眼中,却是清晰可见。眉头一皱,片刻又是一缓,呼出浊气,缓慢抬起头,一声叹息不甘的从喉咙里发出。眼睛向外一撇,愁云依旧,目光定格在窗外。
才二十岁开头的我,一脸愁容,犹如迟暮之人。
正当我还在感慨忧愁之际,一段标志性,也只有火车上才会有的话语传来:“花生,瓜子,八宝粥;饮料,可乐,方便面……。来嘞!这位乘客小心嘞,脚稍微让一让呐……”我撇回头一看,望向在火车卧铺的下铺打盹的父母说到:“阿爸,阿妈,要吃什么没?我去买?”我阿爸继续打盹,没有理我。阿妈一边起来翻找我们带上车的口袋,一脸放心的说到:“阿弟呀,不要那么浪费呀。我们带得有鸭蛋,红薯,饿了就给我说,火车上东西卖好贵的嘞。我们买车票就已经花了好多钱了,不要那么浪费……以后在学校也要晓得省点,你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要给我们争气……”看着阿妈滔滔不休的一顿训斥,我也只有一直点头说是。不知为何,看着阿妈那泛百的双鬓,一身土气的衣裳和啰嗦的话语,我却微微泛起笑容,心中一片暖阳流动。
随着火车的前进,夜色也来临,接着听见乘务员细柔的话语声传来:“这里是广播铁路之声提醒您,随着夜色的降临,到了我们休息的时间,各位旅客是否还在思念着家乡的离别情绪呢?让我们带着思乡之情,在这颠簸的路上再一次的梦回故乡,希望各位乘客都有一个好梦,铁路之声今天就到这里了,各位晚安!”我从坐了一下午的凳子上起身,回头瞧去。阿爸仰卧着,打着鼾声,一只脚露出被子,大脚趾处破着一个小洞的袜子也露了出来,我僵硬的嘴角略微向上撤动,眉毛也舒展开来,笑了笑。又看向阿妈,双手抱着不大包袱,一脸紧张的侧卧在狭小的床上,眉毛紧缩,就像一不注意,包袱就会跑掉的样子。我一阵哑然,耸耸肩,爬上了硬卧的上铺。
躺在洁白的床铺上,一床白色的被子,掩盖着半个身子,犹如死人灵堂一般,一股悠悠的气氛油然而生。火车一阵晃悠,顿时睡意全无。我起了起枕头,稍微垫高了点。偏头过去,透过飘荡的窗帘缝隙,望向窗外。疾驰的火车一片朦胧,宛如穿越一般。我渐渐迷失,恍惚间,如回到过往,一句句细语回荡耳间,一种种忧愁迷茫全身。我看见了过去,看见了姥姥,看见了姐姐,还有那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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