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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了得清奇，但终归是没有下文。
第二天斜阳把白思文叫出来吃了一顿饭，两人选了家江湖菜馆，饭还没上斜阳就在那闲叨叨：起初白思文还觉得斜阳是有事要通知自己，结果对方侃天说地的他才感叹原来这人是真的闲。
“你也算是我带的人，这不得熟络一下嘛。”斜阳抿了一口苦荞茶，“啥子时候有空带你把符画了。”
“画符…？画什么符？”白思文从塑料膜里拿出碗筷。
“昨天说要教你的那些，招魂符啊，镇煞符之类的。”说这话的斜阳有些明显的卡顿，或许是有些过意不去，他沉默几秒后又补充道：“其实…其实昨天你贴的不是超度符，那阵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抱歉哈。”
“？那…”白思文有些懵，他的脑海里都是那小孩变成一缕烟雾的画面，“那么那个鬼小孩去了哪里？当时不都变烟丝了吗？”
“那符其实是一张判定符。”斜阳斟酌了一会用词，“你听说过‘门限’吗？小于一定的值会保留，而大于一定的值会被衰减。这符就是这么个道理。”
白思文似懂非懂。
“换句话来说，他只会作用于某些特定的角色——而这些角色的性质我们本身无法察觉，因此要借助这类符文来判断对方的特殊性。”斜阳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它是这类性质的角色就会被超度，反之就不会起效果。”
“所以你实际上也是在赌？”白思文有些没搞懂对方的逻辑，“不是我说…为何不直接超度了省时省力的，偏偏还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你说的那种‘特殊的性质’又是什么性质？”
“这就是我今天打算找你说的事。”
…哦好吧，原来这顿饭还是有个主题的。
“实际上我也不清楚这个符的来源，我也在慢慢摸索，只能证明它与某种奇怪的力量有关，且这股力量就是我最近在烦的事。”斜阳夹了一筷子牛肉搁碗里，“近来怪事频发，有次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贴过这符，发现对方直接被打散了。想来是和超度有关的符文——后来我又贴过别的鬼，有起效的也有不起效的，然后…”
“然后？”
“起效的类型无一例外是有异常状况的鬼怪，结局都一个样：被我碰得粉碎。”斜阳叹了口气，“所以只有你贴这东西才能真正地超度掉对方，换我上就会有点太暴力了。”
“我明白你说它是超度符的缘由了。”白思文点点头，“那你怎么肯定这个符就能起作用？那个鬼小孩身上到底有什么异样？”
斜阳不说话了，他在那一个劲吃青菜牛肉配大白米饭。白思文也不慌，就等他说个后半句出来。
半晌，斜阳终于开口。
“…我以为他上了你身，结果好像并不是。”斜阳这话说得有些艰难，一是不大想承认自己的误判，二是觉得自己的这份不信赖尖锐又伤人，“我想让这个符过一下你的手，看看具体是你们二者之间谁的问题，好在你没大事。”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肯定过谁，我也说过，干我们这一行运气比较重要。”斜阳又抬起头来“望”向白思文——他仍紧闭着双眼，“白思文，你以前一次也没有试过用拳头揍鬼吗？”
白思文摇摇头。他逐渐在斜阳这一轱辘话里抓清逻辑：斜阳对于自己能给鬼造成真实伤害的这一点感到疑惑，于是用符纸试探，然而问题貌似并不出在他的身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斜阳毫不吝啬地肯定道，“不确定后面来者，但一定前无古人。你没问题的话，异常状况就出自于鬼的身上，可惜的是我现在给不了你一个确切的、关于这股力量描述的答复，粗略的判断只能凭我的这里。”
说完，他指了指胸口。
“心脏？”
“心眼。”斜阳有些无语地补充道，“这股力量存在的时候，我会看见画面里出现某种不可名状的雾气。”
白思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该不会骗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问的话我都答了。”斜阳反驳他，“或许有的事我不会告诉你，但我还不至于要到骗你那地步。”
白思文细想了一下，这倒确实。
“所以你觉得我这种，呃…物理伤害？只是单纯对于你所说的这类鬼魂有效？”
“对此我也只是猜想。”斜阳点点头，“毕竟我也就只见了这么一次，具体机制得慢慢摸索，先吃饭。”
干饭要紧，白思文这才反应过来面前那盘肉都快给斜阳挑没了，紧急夹了几筷子到自己碗里。
“你多久才有空过来协会一趟？教你画符。”斜阳想起还没收到回复，又问了一遍。
“祖宗哎我得下周周末才有空。”白思文无语凝噎，“我是苦逼大学生，现在是我周末最后的波纹了，你得体恤一下早八人。”
“好，那周末见。”
白思文应了声好，这才惊觉自己还一次都没去过协会。一联想到朝天门附近的地势，他就提前开始担忧自己能不能找到地界了。
“……到时候接应一下呗？”
“找不到路？”斜阳挑眉，又想起什么来，“确实哈，你也是外地人。”
“………”
“找不到你就打滴滴来，我在门口接你。地址总有吧？你昨天还帮我打车呢。”
“……我很穷哎，能不能有点绿色出行版本？”
“地铁你坐到小什字，5A那个出口朝外面走有家医院，就索道斜对面那家。在那等我。”
白思文一想是医院也好找，点点头就答应了。
这顿饭吃得挺好，就是动脑筋总让人有些疲惫。白思文边吃边琢磨斜阳说过的那些话：对方口中所述的“奇怪力量”多半就与昨天听见的、耳机里的那声有关。对此斜阳并没有打算细说的意思，但似乎不止他一人在调查这事。
理论上来说绝对不止。
他又想到老早之前他爹和他打那个跨国长途，当时他就听说白家在忙一件大事。具体什么事他爹没透露，那阵他也没细想，但现在…
…该不会是同一个事吧？
当然，在消息不明确的情况下白思文只能作出假设，具体的情况也得等之后再说。他咬着凉茶的吸管发呆，心想确实有必要去一趟协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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