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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说无处不在，探员，它无处不在。魔力因子就像空气一样。”
“那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所处的这座报告厅内也有不少魔力因子。是这样吗？”
“嗯，对。没错，探员。不过我估计浓度不算高。”
“这样的话，恕我直言，您为我们展示的图片中的做法显得很愚蠢。”
“哦？”
“如果魔力因子像空气一样。那我仅仅这样做，岂不是也能收集到相当分量的魔力因子？”
说着，探员把手边的保温杯打开，而后从下往上一兜，最后扭紧盖子。
“专员先生。按您的说法，现在这个保温杯里就已经有一定浓度的魔力因子了。不是吗？”
弗兰克歪了歪脖子。
“并不，探员。当你这样做的那一瞬间，它就不在了。”
“不在了？”
“是的。现在你的保温杯里没有一丁点魔力因子。它的存在已经被排除掉了。你扭紧杯盖的动作把保温杯内部所有魔力因子的存在排除掉了。”
“抱歉，先生。我不明白。”
“通俗地说就是：它很狡猾，当你注意到它时，它便早已溜走了。魔力因子广泛分布在地球的大气中，这已经由实践积累的经验和专用的探测仪器验证。但是，当我们想要去收集魔力因子，或者说将一定量的它们限定在某一密闭空间时，问题就产生了。包括刚才那位探员的做法在内的大多数手段都不能收集到自然状态下的魔力因子。一旦我们尝试这样做，它就会在一瞬间消失，难觅踪迹。”
“量子态？”台下有人小声嘀咕着。
“我刚才听到有人说‘量子态’。嗯，对。这是最受推崇的一种假说。”
“那么，”另一名探员提问道。“照片里的那罐魔力因子又是怎样收集到的呢？”
“这种收集方法对刚接触魔法的你们来说太难理解了，因此请允许我不做进一步解释。你们只需要知道这种方法的极限也就是收集到图片里那个分量的魔力因子而已。而且每次收集都耗能巨大。光是图片里的那一次实验消耗的能量就足够供应洛杉矶全城90天的用电量。就像我说的那样，在大部分情况下，收集魔力因子难如登天。”
弗兰克看向最开始提问的那个探员。那个探员正低头思索着，像是在消化之前的信息。
“最开始提问的那个探员，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呃……有，但我想，我的大部分问题应该都不能获得在我理解范围内的解答。因此，我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专员先生，您刚才不是说‘魔力因子正是魔力产生的根源’吗？既然魔力因子的收集如此困难，那么……比如说您，您又是怎样借助它施展魔法的呢？”
虽有不少警员对弗兰克讲述的内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大部分警员的大脑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探员，你可以坐了。这部分内容我们马上就要讲。”弗兰克说着，切换到了下一张幻灯片。
新的幻灯片上有人体各大系统的局部图片。在场的法医无不对着图片眉头紧锁，只因无论哪副图都画得不合常规。不过他们也注意到，这种画法似乎是为了突出一些人体之外的事物，似乎那才是重点。
“请注意我之前的表述：大多数手段都不能收集到自然状态下的魔力因子。之所以不是全部，是因为确实有一些天然的容器能够有效吸引魔力因子，并且储存它。比如说人体。”
弗兰克用翅膀尖指了指幻灯片。
“最新研究成果表明人类当中某些个体能够产生特定种类的蛋白质。这些蛋白质能起到吸引魔力因子的作用。这些图片正是魔力因子在人体中‘流窜’的模型图。截止到今年4月，拥有这类蛋白质的特殊人群约占世界人口总数的3.1%。他们被称为‘易获人群’。”
“3.1%，也就是……1.7亿人？照您的意思，全世界有1.7亿人能使用魔法？”又有一位警员对弗兰克讲述的内容表示震惊。
“不，只能说有1.7亿人具备使用魔法的资质。至于真正能够使用魔法的人，还要更少，只占易获人群的四分之一。虽说如此，四千三百万人也不可谓不多。
我们继续。能够生产相关的蛋白质并不一定意味着某人能够使用魔法。熟练使用魔法同样需要训练。这就好比打篮球——就算你四肢发达，未经训练的话你照样打不好。而对易获人群来说，所谓的训练就是控制魔力因子在短时间内大量进入身体。在这一过程中，定向流动的魔法因子会促使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物质发生剧烈变化，某人便可借此改造周遭环境。这便是所谓的魔法。能够施展魔法的人则被称为魔法师。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大多数易获人群体内的魔力因子受体蛋白具有特异性，因此一般情况下，一名魔法师只能以某种特定方式改造周遭环境。在魔法师内部，我们通常称其为‘魔法特质’。
施展魔法非常消耗精力。一名魔术师通常选择的方法是在施展魔法前念诵一小段文字，以使自己集中注意力，从而快速进入状态。这些文字经过漫长的时间后逐渐定型，成了所谓的咒语。近年来，得益于相关研究的突飞猛进，大部分咒语都已经简化为一个简短的词组了。
说到这里，在座的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听了这样的长篇大论，大部分人都很疲倦了，连坚持下去都十分困难，遑论思考。
报告厅一下子陷入死寂。就这样过了一分钟，什么也没有发生。突然，一声叫喊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喂，弗兰克，有的。”
弗兰克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半袖衬衫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笔和小本子，眼里透露着一股游刃有余的神气。
“什么问题，探员？”
“确切来说，我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我大概清楚这些魔法玩意了。然后我有几个想法。首先，呃，考虑到我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男人说到这，用手指了指弗兰克。“我寻思吸引魔力因子的那东西应该不只有人类才能产生。像是别的动物，比如狗啊，猫啊，耗子啊，鸟儿啊——无意冒犯——肯定也存在特殊个体。魔力因子对它们产生的影响估计要远比人类大得多。另外，既然动物能够吸引魔力因子，那么应该也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魔力因子在机缘巧合下自动流入某些物体并被固定下来。不过这个过程应该要漫长得多。还有……”
“你叫什么名字，探员？”
“哦？杰弗里·吉特斯，专员先生。”
“吉特斯探员，你的理解能力很好。是的，就是这样！嗯，对。如你所言，除人类以外，也有许多动物能够吸收魔力因子并施展魔法。这些动物被称为魔物。它们中的大部分都相当危险。但也有少数个体——比如我——具备理性，而且愿意与人类合作。另外，这里还有一些有趣的东西。”
弗兰克示意一旁的工作人员拿来一个手提包，并且让工作人员取出里面的物品，随后又将其放在吉特斯手中。
吉特斯接过物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小块磁铁矿。
“吉特斯探员，将它放到与你视线平齐的位置，然后说‘电啊电，闪啊闪’试试。”
吉特斯看了看手中的磁铁矿，又看了看弗兰克，发现专员先生正在用兀鹫特有的冷峻目光盯着自己。吉特斯耸耸肩，便照他说的那样做。
“来电，来闪！”
磁铁矿先是发出荧光，而后在空中劈出数道闪电，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吉特斯因为在闪电冒出来的瞬间就被迷了眼睛，反倒没受多少惊吓。
放电全程大约10秒。在这之后，吉特斯又花了点时间恢复正常的视力。
“啊，这是什么B级片特效吗，弗兰克？”
“这叫圣遗物，探员！可不要把它理解成大都会博物馆里那些古董。圣遗物是一类自然状态下偶然储存了高浓度魔力因子的物质，是相当珍贵的资源。虽然我一直很不情愿做这种类比，但对魔法师来说，它的确就像是石油或天然气一样。想想看！埃阿斯的盾牌，或者湖中剑，你会把它们与16美元一桶的黑色液体相提并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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